秦固背后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他立刻站起身,顾不得散落了一地的手札,掏出手机给阮北打电话,边打边往自己房间走,准备拿外套出门。
电话很快通了,里面传来一些杂音,伴随着水声,阮北轻快地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困困?有事吗?我洗手,你等我一下。”
阮爸爸看完电视准备睡觉,阮北就拎着开水瓶出来想把热水灌满了,万一他爸要用随时都有。
那个开水瓶把手上,不知道沾了点儿什么,黏糊糊的,阮北就先拎到水池子这边洗洗干净,顺便洗个手,正好秦固电话就来了。
“小北,你听我说。”秦固有些喘,他已经出门了,正在往楼下跑。
“陆思白,很有可能不是阮家的孩子,阮家的亲生子已经死了!”
“什么?”阮北惊地差点儿把开水瓶扔了。
“他不是阮家的孩子,也不是陆家的,那他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陆思白跟阮北被调换的时候,也才刚出生,只是个婴儿,就算他现在心眼再多,那会儿也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必然有一个幕后主使策划了这一切。
阮北惊愕过后,之前想不明白的一切突然就想通了。
难怪前一世陆思白对阮爸阮妈还有姐姐表现得那么冷漠,他只以为是因为没有相处过所以没有感情,就像他跟陆家人一样亲近不来。
原来那根本不是他的爸妈姐姐,所以才会漠不关心。
那他爸爸的伤……
这一世已经确定是有人故意想害他爸,他之前不敢怀疑陆思白,是觉得他无论如何不会对亲生父亲下这种狠手,这太说不通了。
可如果那根本不是他父亲呢?
对了,上一世,是不是也是陆思白和那个幕后黑手策划了一切,是他们找了那个得癌症的男人,让他来陷害他爸爸?
没错,就是这样,他害怕他的身份被揭穿,不是被抱错的身份揭穿,而是他两家孩子都不是的身份被揭穿!
“困困,我们……”
“哥哥—————!!!”
阮北的话被妞妞尖锐到近乎撕裂的喊声打断,小女孩清脆的嗓音拉得太高,发出宛如尖嚎般的叫声。
阮北脸色一变,仓促朝电话里说了一句:“出事了。”
便扔下开水瓶,拔腿朝他爸的病房跑去。
还没到病房门口,浓重的阴煞之气就让阮北汗毛直竖,立刻明白来敌极不好对付。
“布丁,咬他咬他!”妞妞的声音又急又慌。
可阮北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冲进病房,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一只丑陋狰狞的恶鬼整个儿趴在他爸身上,黑漆漆的鬼手死死掐住他爸的脖子,一张泛着黑气的大嘴正试图吞下他爸的脑袋!
野桃核手串散落一地,他爸被掐得难以呼吸,脸涨的通红,挣扎着想掰开压在他喉咙上的东西。
可那是鬼,是已经修炼到可以害人的恶鬼,他什么都碰不到,两只手徒劳地在空气中乱抓。
布丁挂在恶鬼的手臂上,张大嘴咬着它,妞妞连扯带咬,拼命去拉它掐着阮爸爸脖子的手臂。
“滚开!”阮北一声爆呵,灵气迅速从身体中抽取流向两只手臂。
他白皙的掌心红光闪过,繁复的符印在灌注了足够的灵气后显现出来。
阮北一把薅住恶鬼后脑仿佛是头发的聚拢在一起的阴气,他的左手画着拘阴符,那束阴气便毫无办法的被他擒在手中。
惊怒交加之下,阮北硬生生抓着恶鬼脑袋将它拖离了阮爸爸。
恶鬼咆哮一声,刚要反击,阮北右手抓住它掐着阮爸爸喉咙的鬼爪,恨不得将所有灵气都灌入右手。
在充足灵气的支持下,阮北右手仿佛燃起一层炽烈的光芒,恶鬼的两只鬼爪,就像烈日下的碎冰,阮北的手碰到哪儿,哪里的黑气就直接消融掉。
它两只硕大的鬼爪,很快被阮北给烧没了。
恶鬼发出惨烈的嚎叫声,它的身躯陡然胀大,一下子顶住了天花板,躯体几乎塞满了整个病房。
阮北钳制住它的左手一重,突然加大的力道拉得他五指绷紧到极致,指节用力到泛白。
他下意识抽取体内的灵气,灌入左手加强拘阴符的效果。
可他一共才修炼了不到半年,刚刚为了断它两只鬼爪救下爸爸,体内灵气被抽调的七七八八,很快就有了力不从心之感。
恶鬼发出桀桀笑声,震得阮北脑袋发晕,它变得那样大,阮北就像扯住了它一头长发一样,勉强从恶鬼头上扒拉了一束阴气不放。
可恶鬼手脚却自由了,它丑恶的鬼脸扭曲成一团,猫戏老鼠一般,抬脚朝试图帮阮北忙的妞妞和布丁踩去。
“躲开!”阮北猛冲过去,抽干了身体里最后一丝灵气,抬手挡在两个小家伙面前。
“跑,去找困困!”阮北低喝一声,右手的炙阳符将恶鬼的脚掌烧掉一大块。
小姑娘哭着跑出去,边跑边喊着“大哥哥”,布丁一瘸一拐跟在她后面,它之前咬恶鬼的时候被它甩开伤到了后腿。
阮北已经顾不上他们了,恶鬼不在乎那两只逃走的小老鼠,它来是有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