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西一听就上心了,出去就听见她爸在跟妈妈说,店子关了这么久,什么食材都没了,明天一早去菜市场多进点儿货。
早起去菜市场进货,那是真的早,菜贩子一般三四点就得过去,像阮爸爸这样对食材比较讲究的,喜欢自己挑新鲜的,也得去早点儿,最起码四五点得到,晚了就是人家挑剩下的了。
阮西转头就给殷卓打了个电话,说我爸明天早上四五点要去菜市场进货,他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殷卓正是毛脚女婿上门,争着表现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拍着胸脯表示,放心,没问题,交给我。
他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大半夜跑到阮家门口蹲着,太早了,没敢敲门。
阮爸爸一开门,被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
听说是阮西叫他来的,阮爸爸差点儿没把闺女叫起来说一顿,这大冬天的,把人那么老远叫过来,也不说一声,不像话。
后来阮西还是起来了,她定了闹钟的,出来看见冻得脸发白的男朋友,阮西小小心疼了一下。
殷卓在阮家吃了碗热汤面,浑身暖起来了,陪阮爸爸去进货,临走时阮西见他脖子空着,跑回房间,拿了一条自己的暗红色围巾,亲手给殷卓围上了。
殷卓围着女朋友的围巾,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么冷的天都不觉得冷了,浑身都是劲儿。
这天是十二月三十日,临近元旦,学校里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即将到来的元旦晚会将整个校园的气氛都炒热了。
即将离开校园的大四毕业生们收到邀请,听说大一的学弟学妹们专门为大四学长学姐们准备了一个节目。
于是得闲能回来的大四生大都都回来了,不出意外,这大约是他们在学校参加的最后一个元旦晚会。
陆思远接到班级群里的消息,本来是不想回去的。
以前他虽然没有特意张扬身份,但也没有特意隐瞒,三年多时间下来,很多同学都知道他是海明集团的大公子。
上次录音事件,海明集团名声差点儿都臭了,陆思远还接到不少或真心或假意的安慰信息。
他根本不想回学校,但是不回去,又显得他心虚。
他琢磨了一下,确实不想去参加那个莫名其妙的元旦晚会,但是他可以提前去学校,趁着人少,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
然后跟室友说一声,就说有事去不了,以后除了拿毕业证,就不用再回学校了。
他特意挑了个大早上,八点多钟,该上课的已经走了,不上课的还在睡觉,寝室楼最少最安静的时候。
与此同时,早上没课正在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懒觉的阮北被阮西一个电话叫醒。
听见电话里那句“爸爸受伤了”,阮北脑子一嗡,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场梦。
他整个人呆在那里,耳朵嗡嗡直响,死死攥着手机,什么都听不清,也没办法思考。
秦固跟他的床离得近,也熟悉阮北的手机铃声,他接电话的时候就跟着醒了。
他眯着眼睛听了一耳朵,只听见阮北喊了声“姐姐”,然后就没声了。
他坐起来一看,阮北满脸茫然失措的坐在床上,眼神恍惚而绝望。
秦固一个激灵,随手套了件衣服,然后直接跨过床梯,到阮北床上。
他一边拿了阮北的外套给他披上,一边去拿阮北手里的手机。
阮北攥的太紧,他拿不出来,干脆托着他的手腕送到自己耳边:“姐?我是秦固,出什么事了?”
“困困?小北呢?怎么不说话了。”
“吓着了,有什么情况你跟我说吧。”
“你跟他说,没什么大事。”阮西说:“早上爸爸去菜市场进货,回来在店门口准备卸货的时候,遇见两个抢劫的。”
“现在怎么样了?爸爸在哪儿?有受伤吗?严不严重?”
秦固看了眼已经回过神正紧张看着他的阮北,把电话朝他凑近了一点儿,另一只手揽着他,安抚地拍了拍。
“你们别担心,不严重。”阮西安慰道:“早上阿卓也在,你们知道他身手的。”
一听说殷卓在,阮北稍微松了口气,急忙道:“那你们现在在哪儿?救护车到了吗?”
可别上救护车了,他现在听见救护车就害怕。
阮西笑了一声:“叫什么救护车啊。”
她似乎换了个地方,声音也小了点儿:“那两个抢劫的根本不经打,阿卓一个人就收拾了,爸是自己摔了,他不好意思呢,都不让我跟你说。”
更不可能愿意叫救护车了,他当时还逞强想站起来,殷卓吓坏了,背着未来老丈人上车,然后自己开车送他去的医院。
阮北:“……摔哪儿了?”
“腿,骨折了。”阮西叹气:“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回爸不想躺着也得躺着了,他刚还在念叨他买的那些食材,说白买了。”
阮北又是无语又松了口气,知道爸爸没出什么大问题,也平安到医院,阮北终于没那么害怕了。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跟阮西打电话,问殷卓怎么也在。
阮西就说:“幸亏你给我提了一嘴,说最近治安不好,我才把殷卓叫来。”
阮北一想,顿时后怕不已,他爸早上进货那个时间,大冬天天都还没亮,附近商家也没开门。
两个抢劫犯,万一伤了他爸,到时候人一跑,把他爸丢那儿,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他打电话的时候,秦固已经穿好衣服洗漱完了。
柏苗苗和曾鹏被他们两个吵醒了,但是听到阮北讲电话的内容,知道是他家里出事了,都没出声,等他打完电话,才关心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