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看了眼外面的烈阳,宁栖一边摇着团扇看了她眼,“本宫欠过周大人一份情,自然该还。”
这事她们皇上也是清楚的,怎会想太多。
再说那周远海的儿子要真是见义勇为,那也没有错,虽然的确冲动了些,但总比视若无睹的强。
倒是她这个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点,好不容易能出宫一趟,可不能被腰给拖垮了。
岐阳山在城外二十里处,也是北方最大的山林,养活了不少靠打猎为生的百姓,从太宗时期每逢三年便会有一次春狩,从而沿承至今,但因今年天灾不断,就耽搁了下来。
出发这日宁栖带上了依依,她的确存了私心,因为此次狩猎不仅百官会同行,还有不少朝中青年才俊,若是能就此给依依寻门亲事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比起那些文绉绉的士官,她觉得还是有点身手的男子比较能压得住依依,虽然这个妹妹不算美若天仙,但那也是清秀可爱,而且也没有多少坏心眼,不求高门大户,只要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就好。
浩浩荡荡的銮驾从京城出发,放眼望去皆是随行的御林军,可谓一只苍蝇也飞不过来,宁栖靠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去看外面的风景,然而看到的只有人头,只有出了城四周景色才逐渐开阔。
“以往臣妾的最大心愿便是能够走遍每处河山,不用为人情世故而烦忧。”她望向远处的云雾,眼中透着些许向往。
正在看书的人余光一瞥,“你是指朕拘着你了?”
放下帘子,宁栖回头看向身侧的人,神情颇为正经,“只要心怀万物,何关天地大小。”
可惜后宫是最大的牢笼,外边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至死也只能守在那方宫殿。
“既如此洒脱,如今回宫还来得及。”萧辞眼帘微抬。
“……”
感觉这人一点也不会聊天,宁栖干脆扭过头不再说话。
发现他似乎在看一本地理杂录,看不出是何处地形记载,宁栖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听说要两个时辰才会到岐阳山,虽然马车很稳,但遇到不稳的路径难免会有些颠簸,她的腰再也受不起任何冲击。
直到腰间多出一只手轻揉着,宁栖忽然抬眼,却只看见男人立体分明的侧颜,想到这几日对方顾及着自己腰伤也未碰过自己,也算不错了。
“可还有不适?”他漫不经心的道。
马车很大,两侧的软榻基本可以躺人,水果点心一应俱全,宁栖换了个坐姿,一边给自己摇着团扇,“多谢皇上记挂,不影响出行。”
若是自己说还未好,她必定又会指责自己讳疾忌医,当时没有及时找太医。
男人并未再出声,宁栖也干脆闭着眼休息,只是不知道是为何马车突然抖了一下,她整个脑袋猛地砸在男人怀里,腰间的手也顿时一紧。
外面突然传来请罪声,说是郊外路途不平。
觉得这个姿势比坐着舒服,宁栖便也没有再起来,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关系,她得慢慢习惯自己的身份。
看在怀里心安理得的人,萧辞也并未有何反应,只是眉眼微舒。
不知打了多久的盹,直到外面传来王德全的身影,宁栖才稍稍打起精神,只觉得脖子枕的有些不适。
同样的天气,郊外就是要风和日丽许多,不时还有清风拂过,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上不时还有鸟禽掠过,不远处便是没有边际的山林,此时早已被御林军全部围住,防止野兽与百姓闯入围场。
四周都是巡过的禁军,宁栖回到帐篷换了身利落的衣服,等出去时倒是未再看见她们皇上去了何处。
“大姐!”
宁依依颇为雀跃的跟着梓春跑了过来,许是想到什么,走近时还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见过皇后娘娘。”
拍拍她的小脑袋,宁栖径直走在草地上,一边扫量着四周,“若是有什么看中的男子,记得一定要与我说,这点子事我必定会为你做主的。”
宁依依还沉浸四周的美景中,闻言瞬间羞红了脸,“娘娘说的什么话!”
梓春跟在后面不要轻笑一声,这位二姑娘的性子与皇后娘娘的倒是一点也不像。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带你来?打猎吗?”宁栖眉梢微动。
四周不时有巡过的禁军,宁依依红着脸支支吾吾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终于不远处发现了她们的皇上,对方正在与一群大臣不知说什么,几乎走到了围场的尽头。
倒是这时绎风突然牵着一匹白马走了过来,“娘娘可要试一下?”
白马看着较为温顺,宁栖还是有些顾忌,毕竟自己的腰还未好全,要是伤上加伤怎么办。
“娘娘放心,这马很是温顺,再有奴才牵着不会惊着您的。”绎风似觉得她觉必定没有骑过马,此时也颇为热情。
宁栖犹疑了会,心中自然是有点小冲动,想到由他牵着应该不碍事,便点了点头,很快便在人的搀扶下踩着马鞍坐上了马背。
果然视野都要不一样,她小心翼翼的扶着马背,没多久绎风便牵着白马朝围场内圈走去。
萧辞行在外围,许是发现了什么,视线顿时落在远处那匹白马身上。
“滇蓝国近年的朝贡越来越少,必定是因为与益国的交好所以才肆无忌惮,按老臣意思就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一个远邦小国不足为患。”王丞相粗声粗气的道。
一旁的兵部尚书却是皱皱眉,“丞相也知只是一个远邦小国,若因一点小事就大动干戈,他人会如何看待我们□□?”
“赵尚书所言甚是,这几年国库开销大,丞相大人不是不知道。”周远海意有所指的看了他眼。
后者粗眉一皱,突然冷笑一声,“周大人这是何意,国库开销大那是天灾不断,本相是为我朝颜面考虑,倒是周大人,本相听闻令子近来还当场打死过三名普通百姓,当真是威武的很,何必再去科举,不如去考武状元的强。”
周远海眉头一皱,“丞相大人休要胡言!我儿打死的是地痞流氓,那是为民除害!”
其他人都是低下头不再多话,显然都是有所听闻。
“为民除害有官府,何时轮到周大人儿子来出头?”王丞相轻嗤一声。
萧辞突然扫向众人,正欲争辩的周远海也立马闭上嘴,手心冒出些许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