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像是紧紧揪着他胳膊,半响才闷声闷气的挤出一句话,“臣妾不想和皇上说话。”
想到她才十七,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萧辞摸了下那个小脑袋,温声道:“饿不饿?”
宁栖还在为自己的满脑子废料感到羞耻,半响才点了下头,“一点点。”
男人眼底含笑唤人传膳,倒是怀里的人一直不肯抬头,耳廓都红了一片,倒是不像她平时如此大的胆子。
等上了晚膳,屋外也逐渐黑沉,殿内也点染烛火,王德全瞧了一眼,只看到他们皇上抱着皇后娘娘一直不曾动静,还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好半响才过来用膳。
宁栖已经不敢再直视对方的五官,害怕自己脑子又出现什么黄.色废料,便故作镇定的吃着饭。
直到一块豆腐放在碗里,她偷偷看了眼筷子的主人,虽然不大喜欢吃这个,可为了给对方面子,她还是意思意思把豆腐吃完了。
可随着一块东坡肉放在碗里,她才终于忍不住抬眼,“臣妾不怎么喜欢吃这个。”
都是肥肉怎么吃。
“不是喜欢吃肉?”他声音清润。
宁栖顿了顿,自己与他甚少一起吃饭,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肉?
平时只有梓春在一旁伺候用膳,难道梓春是他的人?
不过也正常,毕竟整个宫里都是她们皇上的人。
“肉也分很多种,不仅有肥的和瘦的,还有鸡肉的跟鱼肉的,若是喜欢吃这种油腻的东西,臣妾怎会如此弱不禁风?”她一本正经道。
梓春上前替她布菜,嘴角带着无奈的弧度,她们娘娘向来一大堆道理。
萧辞淡淡的看了她眼,原来她也知晓自己弱不禁风。
“待会传个太医。”
王德全连忙点头,“刚好今日杨院判当值。”
宁栖突然眼神一顿,传太医来不就是知道她的腰是怎么伤的了吗?
“臣妾只是身子弱了点,并无什么毛病,不需要让太医跑这一趟。”她认真道。
梓春面带异色,娘娘本来平日就畏寒,加上又犯了腰伤,不传太医怎么行。
萧辞眉间微蹙,“皇后不适,你们都是废物眼瞎了?”
霎那间,内殿中跪满了一地宫人,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
冷眼一扫,他唇角微启,“杖责四十。”
一群人吓得脸色大变,却又不敢求饶,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禁军进来拖人。
宁栖立马正声道:“是臣妾未让她们传太医,一点腰伤并不碍事。”
四目相对,萧辞面露不悦,“你便是如此儿戏?”
疼到直不起腰,也不愿传太医。
宁栖给王德全使了个颜色,后者立马挥手让人都退下,免于杖责的一群人都松了口气,下次怎么说也不让皇后娘娘如此不当回事了。
直到内殿中只剩下两人,宁栖神情严谨,“臣妾原以为自己能好,下次必定不敢如此懈怠。”
说着,她还特意夹了块豆腐在对方盘中,努力忽视那道不悦的视线。
像是并未察觉她的小心思,萧辞垂眸继续动筷,只是一旁的人殷勤了些许,还盛过一碗烫推来。
一顿饭不仅吃的底下人心惊胆颤,宁栖也是忐忑不安,因为对方从来不与她计较,她便忘了对方的身份,自己可以不碍事,不代表那些宫人也能如此。
好不容易待人去了御书房,紧随其后的便是前来诊脉的太医,无非就是说她腰伤未愈,若是不好好调养很容易留下病根,也就是说她这几日可以不必再侍寝。
太医又开了许多调养身子的药,她也知道自己体寒,的确需要补一补。
“娘娘日后切不能再如此儿戏,女子身子何其重要,一不小心便会影响后半生。”李嬷嬷极其严肃的叮嘱道:“尤其是您还未有孕。”
可能是后一句才最重要,宁栖已经习惯了宫中的氛围,无论是什么也比不上有个儿子重要。
天天看那些宫规,她都要差点被洗脑。
“本宫还如此年轻,太早生育极有可能难产,自然是急不得。”
她靠坐在软榻上一边翻阅着宫中账本,一边核算着各项支出,那个算盘怎么都用不来。
“呸呸呸,娘娘说的什么话,老奴事前与您说的莫不是都忘了?”李嬷嬷瞬间一脸正色。
宁栖揉了揉脑袋,立马认真的点头,“本宫记住了,必定好好听太医的话,然后尽早诞下皇子,早日替皇上绵延子嗣。”
梓春端着一碗药膳进来,嘴角还带着些许弧度,能治住娘娘的也只有李嬷嬷。
“娘娘能如此想最好,您还年轻,老奴亦是为了您着想,只有皇嗣才是后宫的立身之本。”李嬷嬷不胜其烦的继续强调起来。
宁栖极其认真的听她说完,等人走了后,才揉着脑袋去看那碗味道极怪的药膳,最终还是强行忍耐着那股异味把东西喝了下去。
“如今凤印还在太后娘娘那,虽然执掌六宫之权已经在娘娘这,可到底还是得凤印在手才算可靠,若是娘娘不好与皇上开口,便让李嬷嬷去也行。”梓春往屋外看了眼。
喝了口清水润润嗓子,宁栖看着眼前的账本也觉得头疼,这些账显然存在许多漏洞,那个太后也不像表面那么无欲无求。
只是对方一直不喜欢自己,如果让她们皇上去说,太后肯定会以为是自己在背后吹枕头风,必定又会更加厌恶自己。
“此事不急,日后再说。”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你说今日周太尉夫人有事求见,那明日便传她入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