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绪因靳博安站在身边,底气十足道,你也不是她的丈夫,或许曾经有仇恨羁绊,可如今甚至连朋友都不是,我的担心是万一被樊丽丽女士发现,又会给妈妈带来不开心的记忆。
所以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沈宅,回到自己真正的妻子与儿子身边。
谢谢您帮忙找到我妈妈,但是请你离开她,她往后余生都不需要你。
她有儿子关心就行。
几句话打断了沈雅辰的全部幻想。
沈雅辰难过又难堪得看向樊甜甜。
樊甜甜全无反应。
他们早就是陌生人了。
只有记住过去的人始终不肯死心而已。
虽然一万个不愿意,沈雅辰被灰溜溜地赶走了。
靳博安从始至终没有挽留的意思,等把沈大总裁送出门。
沈绪正在给樊甜甜喂水。
妈妈肯定会恢复正常的。沈绪摸摸樊甜甜海藻一般柔软的长发。
这就是原主的妈妈。
沈绪感到彻骨的安心。
史无前例。
这就是我的妈妈。
小少爷抱住了樊甜甜孱弱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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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小少爷晚上睡觉并不踏实, 可能是突然与亲生母亲相认冲击力过大,导致他整个人躺在松软的床垫间仿佛被一层泥潭包裹,快要透不上气。
樊甜甜那张女配脸虽是妩媚娇娆, 似是温柔又似是默念着蛊惑的语言。
绪绪,如果将来家里来一个叫靳博安的小朋友, 你要离他远远的......
绪绪最听妈妈话了,对吧?那个叫靳博安的小朋友有可能会伤害你, 你千万不要喜欢上他......
绪绪,靳博安不会喜欢你的,他不属于你, 你会因为他而死掉......
远离靳博安,可以欺负他......但是绝对不能爱上他......
沈绪睁开眼睛,那些话依旧在耳畔环绕,仿佛栩栩如梦,又仿佛隔着云雾缭绕。
或许, 樊甜甜真的从小灌输了原主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如今在沈绪的脑海里突然苏醒。
洗了一个冷水澡,沈绪在耳侧轻微喷了点雪松味的冷调香水。
打量镜子中美艳到不像话的自己, 轻声肯定道, 我和博安哥哥已经避开了初始剧情,我也好端端活着,所以根本没关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举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楼底下正小声地吵嚷着,家里的四五个佣人围在宅子门口,听见沈绪的脚步声,纷纷主动退让,让出一小块空地来。
台阶下面站着一个可怜兮兮的高个子女生, 梳着并不时髦的齐肩中发,鼻梁夹着老土的粗黑边框眼镜,身上套着旧红色羽绒服,像刚从劳动市场里捞出来。
沈绪一边系手腕的黑曜石袖口,冷声质问,家里怎么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靳管家人呢?
女佣说靳管家一早去医院,准备跟医院的神经科专家预约,邀请到家里面来给夫人瞧病。
佣人们放假归来,靳博安已经介绍过樊甜甜的身份,叫所有佣人必须尽心尽力伺候。
至于站在门口的村姑,女佣们则说这家伙一早上跪在沈宅的大门外,估计凌晨就跪着了,大家瞧她快要被冻死的样子,生怕弄出人命,就先让进来,等少爷起床后定夺。
红棉袄村姑一见大宅的当家人露面,如同瞧见救命恩人,双腿一软跪在台阶上。
口口声声道,沈少爷请收留我!求求您了!我是伺候樊小姐的小护士!樊家人一直雇佣我在精神病院伺候她,如今樊小姐被带走了,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身上的钱也快花完了!求您了救救我!
村姑的嗓子略尖,许是冻久了,带着分外鲜明的沙哑喉音,听得耳朵一刺。
佣人们一听见她喊,对家里的情况更是增添几分八卦色彩,彼此面面相觑,眼神传递着潜台词。
沈绪哼一声,你们都是沈宅的老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没数?
小少爷发火可不是好惹的,弄不好,吃不了兜着走。
女佣们赶紧纷纷散了。
才对跪在台阶的村姑道一句,进屋说话。
沈绪的屁股刚落座,村姑就朝他拼命哭诉道,少爷您好,刚才是我失态了,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
樊家人雇我在精神病院里专门照顾樊小姐,我们俩在那种闭塞的破屋子里待了五六年,我现在已经跟社会脱节,完全不能融入社会。
况且沈家二爷把樊小姐强行带走,樊家不敢把二爷怎么样,但肯定饶不过我,抓到我一定会打死我的!
我只是一个孤儿,无亲无靠,而且我只会伺候樊小姐的病,帮她打打针,吃吃药,如果不能继续伺候樊小姐,我到社会上恐怕只能流落街头了,呜呜呜......
哭得比花洒还凶猛。
沈绪被女生的神逻辑给说笑了,但笑话一个穷途末路的女孩子实在不厚道,轻咳一声问,那你怎么知道樊小姐在我这边,难道樊家人还把沈家的情况给你一个外人科普了?
村姑愣了好一阵,眼泪氤氲一层水汽粘在眼镜片间,透着并不机灵的傻气。
因为......因为......樊小姐之前疯疯癫癫的说,她的儿子叫沈绪,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她想儿子,想回家。
简单几句话,俨然把沈绪当场说得热泪盈眶。
很可惜,我妈妈现在看见我一句话都不说,或许......在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村姑用脏污的羽绒服衣袖抹一把脸颊,不不,只要您给我一口饭吃,我按时给樊小姐打针吃药,她会慢慢说话的。
而且,樊小姐能说话,她估计是认生呢!不行您让我见见樊小姐,如果她能张嘴,沈少爷您就把我留下行吗?
我真的有口饭吃就行......要不然您就试试我吧。
傻乎乎的发言,脑子真得很不灵光的样子。
沈绪道,那我看看你的本事。
两人去了樊甜甜的卧房,樊甜甜已经呆呆地坐在床边,初晨的细微阳光照耀在她的精致五官,宛若一尊供人观赏的洋娃娃。
村姑一见面就扑上去喊,樊小姐,我是木清言啊!你快跟沈少爷说一句,叫他留下我嘛!我一个人在外面好害怕啊!!
木清言的手指在樊甜甜的脖后颈揉了揉,从进家后一句话都未说的人,突然张口道,言言......
简直就是医学界的奇迹。
沈绪立马被感染一般,单膝跪在母亲身旁,仰头凝视道,妈妈,我是绪绪呀,你也叫叫我的名字。
樊甜甜的嘴巴又不出声了。
哎。
小少爷默默叹气,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樊甜甜还在生病中,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呢。
对一旁等待结果的木清言道,既然妈妈能叫出你的名字,说明你确实应该照顾过她很久,那你就留下来继续照顾她吧。
又像是叮嘱一般,不过你不能给她乱吃药打针,待一会儿医生给她检查完,再决定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