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干什么,不是说了么,卫生间。”杜苗苗反倒比他更奇怪,“这儿就咱们两个同龄人,还是校友,都打过招呼了,一块儿去个卫生间怎么了?”
“你愿意跟你哥在一块儿啊,不嫌没劲啊?”杜苗苗压了压声音又说,还杵着胳膊捣了覃最一下。
覃最觉得这人脑子不太正常,或者说,杜苗苗觉得自己太正常了,实际上一点儿都不正常。
两人瞪着眼互相看了会儿,杜苗苗翻翻眼仁儿,没好气地一挥手:“走吧!我憋一路了。”
听着两个小孩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走了,江初在床上伸个懒腰,还是觉得可乐。
跟小丫头似的,还一块儿上厕所。
感情老杜这侄子不是不爱说话,是嫌他们没劲。
也是,毕竟代沟是实打实的在那儿,每次看杜苗苗跟老杜也说不了几句话,还连炸刺儿带上火。这次跟他们出来,好不容易碰上覃最这么个同学,人立马也挺活泛的。
这也挺好,江初其实也怕覃最跟他呆一起太久了无聊,毕竟在这儿不像在家里,能各干各的,江初也不能时时刻刻考虑着覃最,大奔他们真闹起来,媳妇儿都能扔脑后去。
歇了一会儿给手机充充电,方子来喊他去吃饭。
这儿吃饭是在一个布置成农家小楼的大院子里,一张大长桌,弄得挺干净。
大院后面就是个小仓库,什么食材都有,要吃走地鸡活水鸭也能直接去抓,想自己颠勺还是店里给做都行。
华子开饭店的,这方面是行家,带着方子大奔他们一块儿去点了菜,给老板和后厨散了一圈烟,回来后几个人各自找地方坐下,边扯皮边等上桌。
江初回头要找覃最的时候,发现杜苗苗正拉着覃最要往旁边凉阴地里的小桌上坐,手上还拿着手机,兴致勃勃地说着游戏。
覃最也看不出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眼神反正有点儿无奈,但也没拒绝,陪杜苗苗先坐着了。
老杜在江初旁边坐下,不知道从哪抓了盘瓜子推到桌子中间。
“你侄子这倒不认生了啊。”江初朝小桌抬抬下巴。
老杜看了眼杜苗苗,笑笑说:“小孩儿熟得快。”
这边开始上菜的时候,江初喊了一声,覃最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杜苗苗看看覃最左边的江初,又看看右边的大奔,就是不往他小叔那儿看,拖着凳子过来挤在覃最跟大奔之间,还让“奔子叔”往旁边稍稍。
老杜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管他。
宝丽在大奔那边冲老杜使眼色,让他把江初旁边的位置腾出来,给陈林果坐。
老杜正要挪窝,陈林果忙笑着摆摆手:“别别杜哥,你们得喝酒,坐一块儿有话说,我不能喝,就不过去碍事了。”
老杜让老板给陈林果拿了瓶果汁,小声对江初说:“这妞儿挺懂事儿,可以考虑。”
“没谱的事儿。”江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陈林果无感。
他上段谈恋爱都能支到小两年前了,可能人单身一阵子,就懒得认真琢磨感情的事儿。
“别说我,你自己呢?”他把话题扔回给老杜。
老杜耷着眼皮笑笑,朝杜苗苗看了眼,说:“跟养了个儿子似的,脾气还大,姑娘来一个被他气跑一个。”
江初突然笑了,拍了下老杜的肩,本来想说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我自己,想想覃最在他这儿也住不了那么些年,性格那么稳的小孩儿,更不可能把别人往外赶。
他们这些人聚在一块儿就没别的事儿,主要就是聊天,喝酒。
这回能把人凑这么齐不容易,后面没正事儿也要忙,也不用顾及早晚,两圈酒一提,杯子碰来碰去就是喝。
不过中午这场都还有点儿节制,尤其是江初。
他心里有数,这顿只是预热,等晚上状态都来了,小氛围也起了,那会儿才真是主场,不喝懵几个不带散场的。
覃最中午没喝酒,跟一群不认识的人新来到不认识的地方,他习惯保持绝对的清醒。
江初也不想让他喝,他知道覃最能喝,但大奔他们不知道。
这群人真灌上酒没个数,他直接给覃最拿了瓶雪碧,让他跟杜苗苗喝着玩儿。
杜苗苗不爱跟这一群人呆一块儿,吃得差不多就想走,还问覃最要不要去他那儿打游戏。
江初嚼着条炸小鱼,不由地支了支耳朵,覃最说了个“不”。
“那你吃完了我再找你。”杜苗苗也没坚持,端着盘西瓜溜了。
一顿饭喝到下午一点半,方子先站起来晃晃脑袋,说:“不行,回去歇歇,我等会儿还得去钓鱼,晚上再干。”
“钓鸡毛,”大奔笑他,“鱼竿耍得二杆子似的。”
“二杆子是什么意思?”陈林果听乐了。
“谁知道从哪瞎抓来的词儿,晚上得比这还能扯,到时候咱们就搓麻,别管他们。”宝丽吃着牙西瓜笑着说。
江初脑子也有点儿木,吃饱喝足,还有点儿热,他现在就想回房间开上空调睡一觉,感觉能踏踏实实睡上一下午不带睁眼的。
这种感觉还挺舒服,他站起来跟方子一块儿撤退,在覃最后脖子上捏了捏,又刮刮他的耳朵,问:“我回去睡觉,你再吃会儿?”
覃最耳后根一麻,腰背瞬间板得笔笔直直的,站起来送江初回去。
江初勾着他的肩挺开心地哼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儿,覃最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是“让我们荡起双桨”,他觉得江初虽然控制了,但对他那点儿猫尿似的量来说还是多。
回到房间,覃最这边还没想给江初开一瓶水,扭头再看,江初已经脸朝下趴着,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