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时若那副痴念太过深邃,走在边上的庄容也注意到了,低着头瞧着。
时若一听慌忙将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都给压了回去,又稳了心神才乖巧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师兄我们去前头瞧瞧吧。
恩。庄容瞧着时若浅笑涟涟的模样,虽然心有不解,可也没有多想只应了一声,这才随同一块儿去了前头。
清冷的雨幕之下,两道身影缓步行走着,犹如池中绽放的青莲一般,动人心弦。
约莫走了片刻之后,他们又路过了之前看到的梁家小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下着雨,这门前显得有那么一丝阴寒。
看着被雨幕所掩盖的门庭,时若也有些愣了神,显然是没想到这么一绕竟是又给绕回到了梁家小院,还真是有些意料之外。
他瞧了瞧紧闭的院门,接着又抬眸去看边上的围墙,才道:好似是昨日经过的院子。
你说那个有人失踪的院子?庄容也跟着看了过去,见上头的匾额写着梁府二字,记起了昨日的场景。
时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才看向了庄容,道:我们走吧。说着才转身离去了。
只是他们不过才走出去几步之远,在路过一处小巷时听到里头传来了浅浅地低吟声,声音并不重又被雨水掩去了些许,以至于他们路过时险些没有听见。
恩?
有人?
时若听到声音停下了步子,侧眸看向了那有些昏暗的巷子,就见巷子口的位置坐着一名身着褴褛道袍的男子。
明明下着如此大的雨,可这人就好似一点知觉都没有,就这么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至于方才的低吟声正是这人传来的,听着好似是受了伤。
意识到这儿,他看向了站在身边的人,见庄容也看着那道袍男子,低声道:可要去瞧瞧?
去瞧瞧吧。庄容轻应了一声。
两人这才去了巷子口,本以为会瞧见哪位受了伤的道友,却不曾想竟是一位熟人,前两日才见着的那个假道士。
时若看着蜷缩着坐在那儿的人愣了一会儿,眼中染上了一抹诧异,呢喃着道:这人不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坐在地上的人也有了动静,他缓缓睁开了眼,见时若二人站在前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痴迷在这雨幕之下显得格外清晰,可却惹得时若疑惑不已,不解这人都这般狼狈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满是不解之下,时若又去看庄容,见庄容低眸皱眉显然也是不解的模样。
于是,他低下了头再次看向了坐在地上的人,道:你笑什么?
你们可也是要寻人?那人并没有回答时若的话,反倒是随意的说起了别的事,又说着寻人一事。
时若听了这话皱了眉,突然又想起了这道士前两日也说了寻人,片刻后才摇了摇头可却并未开口。
不寻?那道士说着又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被雨水染湿的面容也随着这声笑变得惊悚无比,待好一会儿又道:不寻好,不寻好,死人有什么好寻的,哈哈哈......他说着就站起了身,一路踉跄的往巷子里头行去。
死人?
是说那些失踪的人已经死了吗?
看着前头离去的背影,时若本就微皱的眉间此时越发紧了,一时间有些猜不透这疯癫道士话中之意。
再者,有个地方他觉得特别奇怪,奇怪的令他有些想不通,可想来想去又想不出是什么地方,以至于思绪陷入了困境。
气息不一样了。
就在他满是困境之时,身侧却传来了声音,清清冷冷的。
时若听到话音侧眸看了过去,见庄容瞧着那疯癫道士离去的方向再次瞧了过去,可巷子里头哪里还有人,只有淅淅零零的雨水落下。
又瞧了一会儿,他才看向了庄容,疑惑地道:师兄的意思是......
没什么。庄容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才低眸浅笑着,道:我们跟上去看看吧,兴许能问问他话中是何意。
瞧着庄容嘴角的笑意,时若虽然还有些疑惑,可也没再想什么也就点了头,跟上了那离去的疯癫道士。
既然这些话是那道士传出来的,那么问问道士也就知晓了,尤其是那句死了。
如果同字面意思那么简单的话,兴许是这道士在找到人的时候发现那些人都死了,所以才有了那句死人有什么可寻的。
可若他说的是别的,那还会有什么事呢?
这般想着,他快步出了巷子,本以为会在巷子外瞧见那疯癫道士的身影。
可这人也不知是不是用了随行符,竟是不见了,整条街上寂静的厉害。
时若四下瞧了瞧,接着又去了前头,那是半个人都没有瞧见,这才皱着眉道:不见了。
兴许是入了什么巷子里头吧。庄容轻应了一声,目光也是一同看着四周,可也是半分未瞧见。
两人又在街道上走了一圈,见什么人都没有,这才离去了。
原本计划着逛逛小镇,可因着遇见了这奇奇怪怪的疯癫道士顿时就没了闲逛的心思,甚至觉得这雨夜下的小镇越发的阴森诡异了。
于是,他们并没有继续闲逛而是转身回了客栈。
入客栈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大堂内的客人相比较清晨那会儿还要多上许多,淅淅零零的说话声掩去了外头的雨声。
才入门伙计就笑嘻嘻的迎了出来,还帮着替时若将油纸伞给收了起来,才道:客官回来了,热水都烧好了,一会儿小的就给你们送上去。
时若听闻愣了一会儿,还真没想到这伙计动作如此快,从怀中取了一个碎银子塞到了伙计的手中,笑着道:多谢了。
客官你说笑了,这哪儿用谢呐。伙计捂着银子就直接藏入了怀中,看着时若的目光也越发殷勤。
很快,他们就回了屋中,屋里头的暖意驱散了外头的寒意,倒显得有那么一些舒适。
时若看着庄容衣衫上还染了许多的雨水,哑着声道:师兄将衣裳脱了吧。
恩?庄容这才进屋,本想将拂尘放下,可这动作都还未出就听到时若的话愣了一会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红了起来,指尖轻轻地攥着衣襟,才道:现在?白日里怕是不好吧。
也不知是不是羞涩了,话音里头还带着前所未有的暖意,暧昧不已。
只是这抹暧昧时若并未听出来,因为他满脑子都是担心庄容受不得寒意再给染病了,以至于在听到他的话时也并未多想,道:师兄的衣衫上染了寒气,一会儿伙计就送热水上来了,可莫要再染病了才是。
不是要......庄容听着时若的话怔怔的便出了声,甚至连多想一分都没有。
不过好在这话还未说完他就清醒了过来,看着时若疑惑的目光才知自己这是误会了,慌忙转过了身,眼里染满了窘迫,才道:等热水送来了再脱吧。说着还轻颤了片刻,美眸中染满了窘迫但更多的还是失落。
也好。时若听闻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想起来庄容方才说了一半的话,要什么?
满是疑惑之下,他又出了声,道:师兄方才要说什么?
第一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