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那人质周其阳这时看到了过道里的那两张病床,那人是徐盈盈?那个又是谁?
屋里还有。孟钊朝房间的方向偏了偏脸。
周其阳走到房间门口,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地下太平间吗?
别瞎说,孟钊走过去,斥责了一句,没见这些人身上都插着管子么?人都没死。
周其阳被眼前一幕震慑得说不出来。
别愣着了,孟钊催了一句,想办法把那道铁门打开,人可能还没走远,我们必须要尽快追上去。
周其阳走到那道铁门前,手指触到那上面子弹打出来的凹痕:连子弹都很难穿透啊
他又捏起拳头,锤了两下铁门,贴在门上听着那侧的动静,片刻后他直起身:是那种老式的大铁锁,看来只能强拆了。他又趴近了看两扇铁门之间的缝隙,好在这里有缝隙,应该能用工具强拆。
带工具了么?孟钊问。
我车上后备箱有,之前开过一次类似的,一直没把工具放回去,我去拿!周其阳说完,跑着离开了这处地下通道。
在等待周其阳取开锁工具的时间里,孟钊用手机拍了照片留存证据,又到各个房间彻底搜查了一遍。
陆时琛则一直倚着门框,时不时看向那张病床上的老人,似乎在沉思什么。
孟钊取证拍照结束,走过来,试探着问陆时琛:你说,其他女孩看模样都是二十岁左右,那为什么这里会藏了一个老人啊?
不知道。陆时琛看他一眼,简短道。
孟钊没再多问,看来陆时琛对这案子的提示到此为止了。
孟钊后背倚到墙上,梳理着这一晚进入这间地下密室的过程。
似乎从看到徐盈盈从疗养院出来的那段监控时,陆时琛就已经笃定了问题出在疗养院上。
再到后来,陆时琛又猜中了疗养院藏有地下空间。
更诡异的是,在翻墙进入疗养院之后,陆时琛面对那条岔路口极多的花园似乎没有丝毫迟疑,现在想来,从进入花园到发现通往密室的那处草坪之间,陆时琛没有绕过一点路,他在所有岔路口中都选择了最近的那条捷径。
孟钊自己的方向感就极佳,但当时花园内光线晦暗,小路又互相连通,对于第一步该朝哪迈,一时间之间他根本就拿不定主意。
陆时琛之前说来看望奶奶,难道说他曾经陪奶奶来过这里,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地下空间?
不像,孟钊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陆时琛,从他刚刚的反应来看,他下到这个地下室,似乎别有目的,而且目的明确。
从最初的周衍案到后来的校园暴力案,再到如今的疗养院囚禁案,这中间的发展连孟钊自己都觉得始料未及,而陆时琛跟这案子的关系居然还牵连不断。
陆时琛跟这案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正在这时,脚步声传了过来,周其阳带着强行开锁的工具,再一次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了:钊哥,我回来了!
配药室里有插座,把插头给我,试试电线长度够不够。孟钊从他手里插头,走到配药室里,插到插座里。
周其阳在外面试了一下:能启动!
周其阳把尖锐的工具头尝试插入门缝之间,呲呲的噪声响起来,几分钟后,门后的铁锁被暴力拆解,铛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两扇铁门随之缓缓开启,狭长而幽黑的通道显现出来。
相比刚刚那处地下空间,这个地下通道要更简陋一些,孟钊打开手电筒照向四周凹凸不平的石壁。
然后他半蹲下来,膝盖撑着地面,将手电筒照向地面。
血迹?周其阳也蹲下来,怎么会有血迹?
我开了一枪,击中了一个人的腿,孟钊说,本来想带回去审,没想到被另一个人救走了。走,沿着血迹追过去。他说完,回过头看向陆时琛,你呢,跟我一起?
我留在这里就好。陆时琛看上去并没有动身的意思。
把陆时琛单独留在这里?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不过,既然入口有锁,出口应该也有锁,必须要带着周其阳,而这处地下室,又不能没人看着。这样想来,让陆时琛留在这里倒也是个办法。
那你自己小心。孟钊叮嘱了一句。
陆时琛应了一声嗯。
有危险的话就从出口逃,别硬抗。孟钊又撂下一句,这才跟周其阳离开。
两人加快脚步,沿着通道一路追了出去。这通道足有几百米长,幽黑逼仄,脚步声被回音放大,清晰可闻。
果不其然,通道尽头又有一处台阶,踩着台阶上去,一扇方形铁门的轮廓再次出现在孟钊眼前跟入口处的那扇方形铁门殊无二致。
好在这次做了充足准备,周其阳把锁打开,先走了出去,孟钊也紧随其后走出去。
一个不足十五平米的无窗空间,四周都是简陋的灰色水泥墙,空气里似乎泛着潮气。
周其阳又打开了这个空间的门,孟钊推门走出去,站在过道打量着这个地方,然后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处老旧的住宅居民楼的地下室。
深夜的居民楼一片安静,弥漫着沉睡的气息。
孟钊拿着手电筒照向地面,从地下室出来后,血迹就消失了
看来他们应该对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或者,有人过来接应了他们。孟钊推测道,拿出手机给局里值班的同事拨了个电话:立刻发协查通告,让各个交通关口留意车里有没有藏着一个右腿中弹的人。
挂了电话,他又吩咐周其阳:找人申请搜查令,把周围的居民区、商品房全都搜查一遍,还有,天亮之后,去查这个地下室到底是哪家的,租给了谁,一并查清楚。
好。周其阳应着,他的电话这时也响了起来。
对着电话讲了几句之后,周其阳抬头看孟钊:钊哥,局里的兄弟都过来了。
走吧,去接应他们,把地下室的人都转移出去。孟钊说完,跟周其阳一起按原路返回地下室。
回去时,陆时琛还跟他们离开时一样,倚着门框,似乎微微出神。
通道内响起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局里的十几个同事赶了过来。
孟钊指挥着这些人将病床推出房间,搬离这个地下通道。
护理院外,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响成了一片,七个病床上的人被平放到担架床上,由医护工作者送到救护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