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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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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把手冢视为死敌,青年这下算是碰触到了安德烈真正的痛处,毕竟在他与手冢的无数次交锋里,他一次都没有赢过零式发球。整整第一局,他阴沉沉的盯着青年,根本不去尝试接球,他不想自取其辱。但同时他已下了狠心,在接下来他的发球局里,他会让这个新人后悔今天碰上自己。

凭藉零式发球,青年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但精緻的面孔却毫无喜色,为着隐隐酸痛的左臂。第二局的较量接踵而来,看着对方一个猛力的挥拍,他根本连尝试都不敢,连忙双手紧握球拍接住来球,却不想那球的力量是那么沉重,直接击穿了他的拍面,重重撞击在身后的防护墻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默默的在安德烈狞笑的面孔和自己的球拍之间游移了几次目光,青年一声不吭的走向球场边,准备更换球拍继续再战。那一刻,他竟然在想,自己今天带的三支球拍够不够用,万一用完了怎么办,想到这里唇角竟浮起一丝苦恼的浅笑。而看着青年走过来,手冢竟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叮嘱这孩子的机会。

递送球拍只在一瞬间,但足够手冢对青年说出他最想说的那句话:“还记得全国大赛对比嘉中学的比赛吗?”

全国大赛?比嘉中学?听手冢突然不着边际的提到这个,青年微微一怔,一时间有些茫然。毕竟,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远到他都快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但他相信一向惜言的手冢不会只是随便一说,皱着眉很努力的回忆一会儿,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那场比赛里他的对手也是个力量型选手,名为大爆炸的发球也逼得他除了保住自己的发球局外无计可施,但他迷惑了对方,最终以取巧的方法赢得了胜利。

部长的意思是这个叫安德烈的傢伙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傢伙吗?但能够取得atp前三名,对方不可能这么容易落入陷阱,部长这话应该有更深的含义。认真思索着,青年慢慢走回球场,在暂时未能想通的情况下选择先示弱,于是球场上不断出现青年被安德烈大力的发球击飞球拍,甚至整个人都连连跌坐在地的场面。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没能在青年年少的时候就与他相遇一直是平等院心中的遗憾,所以他自然不太明白手冢给青年的暗示,直接追问道。

清冷的凤眸中飞闪过一抹对往事的回忆,手冢微眯着眼久久注视着落于下风的青年,沉默了片刻轻声解释道:“越前在国一时就以正选球员的身份参加了全国大赛,他曾经遇到过一个叫田仁志慧的力量型选择,他们那时候的力量差距和现在的情况很相似。我这么对他说,是想让他不要去与对方硬碰硬,在想出办法之前尽可能保存实力。不过……”

不过,只是用零式发球保住发球局根本没办法取胜,而安德烈的实力也不是田仁志慧可以相比的。时间一长,那只受伤的左臂恐怕连零式发球都没办法继续使用了。这话手冢没有说,但平等院不用问也明白,眉心紧紧一蹙,看向青年的目光也带上了深深的忧虑。那孩子的左臂有好转是事实,但若每一场比赛都透支,就是他有登天的本事也终归会有回天乏术的那一天,这孩子的职业球员生涯不会太长久。

球场外的手冢和平等院在为自己担心着什么,青年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随着他与安德烈各自控制住了自己的发球局,比分已战成2-2平,若再不想办法找到突破口,一旦进入抢七,自己的处境将更加艰难。努力回想着年少时候的经歷,翻遍脑中曾经与对手每一次交锋的记忆,他在比分战至3-2时终于开始尝试性的反击。

青年首先想到的可以借鉴的对象依然是手冢。面对安德烈惯用的大力扣杀,他小心翼翼控制球的旋转和速度,让手冢领域在几个回合之后得以完成。稳稳站立于底綫中间的位置,青年支配着手冢领域,而手冢领域则把控着球的飞行速度和方向,让他几乎不用移动脚步,就可以化解对手高强度的来球,然后在安德烈的发球局中第一次获得优势,比分领先。

不用说,手冢领域是安德烈最痛恨的招式之一,这些年为了击败手冢他曾下了苦功去研究和破解,虽说没有完全见效,但至少不会束手无策。在安德烈刻意打乱球的旋转,时轻时重击打明黄色的小球的策略之下,青年再一次陷入苦战,左臂渐渐也无法像一开始那样挥洒自如。不仅是因为疲惫,也因为要判断对方用同样姿势击打出的到底是轻球还是重球是件极困难的事,迫使手冢领域逐渐崩溃。

而面对这样的困境,青年很快就想到了那一年与城成湘南的神城玲治对决时的情形,果断把球拍换到右手迎战。他的右手始终不如惯用的左手那么灵活,但却在此刻帮了他的大忙。因为,右手的不稳定发挥会打乱安德烈的步调,常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逼得对方一方面要防范手冢领域对球的控制,另一方面也要伤脑筋去思索到底下一个球将被击向何方,让早就习惯了打无脑力量型网球的安德烈头痛不已,心情焦躁。

在多重策略其下的帮助下,青年终于攻破了安德烈的发球局,率先以6-4的战绩赢下了第一盘比赛。

在周围传来的热烈掌声里,青年飞快的看了一眼脸色格外难看的安德烈,低垂着眼眸匆匆步出球场,似乎想要抓紧时间在第二盘比赛开始之前好好休息。而他在下场之后面对迎上来的平等院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死死掐住对方的手臂,从紧抿的唇间挤出一个字:“疼……”

是的,疼,他的左臂。比起一直紧綳着对抗,这种一张一弛的战术更让他的左臂不堪重负,此刻放松下来便觉得连球拍都要抓握不住了,肌肉每一次抽搐都会带来强烈的刺痛感,让他嘴唇发白,细緻的眉眼紧拧着无法松开。

仅是简单的出诊,平等院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凝重,低头一声不吭的从医疗箱中取出冰镇的毛巾严严实实包裹住纤瘦的手臂,然后回头对手冢道:“你赶紧想想光用右手的对策,我怕龙马的左手没办法再打了。”

“怎么了?”快步上前,手冢拿起毛巾一边细细替青年擦拭着脸上的冷汗,一边低声追问平等院缘由,直到听完对方的解释,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哑声道:“光靠右手,是没办法赢得过安德烈的,他只能靠自己。”他当然知道在左臂已然无法支撑的情况下勉强而为是多么危险的举动,但他更清楚这场比赛对青年来说是非赢不可的,就算再无奈也只能据实相告。

在两人的争论过程中,青年一直没有吭声,直到第二盘开赛的哨音响起,他才慢慢抬起头看向两张同样紧张不安的面孔,低声道:“前辈,部长,我会全力以赴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到这场比赛的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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