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站到跑道上,众人都围在他前面,里里外外好几圈人,都很关心地叽叽喳喳。
“没事吧?”
“出了好多血!好吓人啊,要赶紧去消毒。”
“谁去喊医生过来?”
沈闻来的快,赶过来时围了不少人,他视线刚落在庄深身上,脸色瞬间一沉。
庄深手上的血渗得越来越多,在白皙的皮肤上堪称触目惊心。
沈闻垂着眼,眼眸暗沉沉的,声音因为压着火而格外低沉:“起得来吗?去医务室。”
“不用。”庄深站了起来,眉目冷淡,“就擦破了点皮,我把剩下的跑完。”
“跑什么跑?!”沈闻垂着眼,目光冰冷。
他不笑的时候总是格外冷,现在拧着眉,气场格外阴沉。
庄深顿了一下,抬眼看着他。
那双浅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但显然被这个状态的沈闻弄得有些疑惑。
沈闻说完那句话也愣住。
他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刚才大脑条件反射说出那句话,完全没控制住情绪。
“我不是对你发火……”
沈闻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但周身气压还是低。
第一名的运动员已经冲过终点,终点线那传来一阵阵欢呼,这一带气氛却压低到冰点。
运动运跑完之后都要去检录处登记。
沈闻朝后面的人说道:“蒋淮,你替他检录处说一声,他受伤跑不了。”
蒋淮在旁边应了一声。
沈闻转身,阳光下肩宽腿长,冷白的皮肤笼罩一层光,他直接拉过庄深的手腕,带着他走出人群。
他的声音依旧含着火,但刻意压低了,柔和不少:“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我在乎,先去医务室。”
庄深手臂上的伤口看着挺吓人,但也就是擦伤。
医生给他清理完伤口,消完毒又上了药,几分钟的时间马上结束,他把打包好的药给庄深,叮嘱道:“每天按时擦药,这几天绝对不要沾水,伤口容易感染。”
庄深认真听着,道了谢。
他往旁边看去,沈闻靠着墙一直看着这边,视线停留在他的伤口上,眼眸暗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唇线紧紧绷着,神色晦涩不明。
庄深拿着药准备走了,沈闻才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怪异,两人都没说话。
明亮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漏下来,走了半条林荫道,沈闻才开口,低声问道:“伤口疼吗?”
庄深如实道:“没什么感觉。”
沈闻突然停下脚步。
庄深顿了顿,也跟着停下来,奇怪地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沈闻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他眉宇间染着点不悦,语气还是平平稳稳:“以后受了伤不要一个人扛着,班级积分比自己命的还重要?”
庄深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他以前受过比这更加严重的伤,也只是等有空的时候自己上个药,这种小伤不足挂齿。
可看着这样的沈闻,庄深还是改口道:“知道了。”
沈闻见他应下了,目光落在庄深身上。
庄深原本渗着血的皮肤上了药,细小的灰尘被清理掉,手臂干干净净的,好似刚才流着血的恐怖画面只是幻觉。
话音刚落,蒋淮从操场那边跑来,明显是过来找他们,走近了马上问道:“你知道那水瓶是谁扔的吗?”
庄深抬眼:“谁?”
“葛明!”蒋淮怒气冲冲,“他那个傻逼肯定嫉妒你之前跑了第一!所以故意让你出丑!他简直是个神经病!就是我问了一圈,现在都找不到他人,不知道藏在那个角落里躲着,他是真的狗。”
庄深垂下睫,微微皱眉。
他们走到操场时,最后一场三千米项目已经结束,只有广播里还在通知:“请各个班级的同学不要直接离开,将自己身边的垃圾一起带走,卫生委员留下做最后的清场……”
蒋淮又对葛明这件事吐槽了大半天,才看向庄深的手:“你手怎么样了?”
庄深:“擦破了皮,没什么事。”
沈闻加了句:“面积太大,伤口容易感染,这段时间都要小心护理。”
蒋淮在旁边附加道:“也是,手臂后面不好自己上药,还得去医务室,来回就不少时间,洗澡估计很麻烦,伤口碰水肯定很疼,越想越觉得葛明不是个好东西。”
几人停在主席台右下方的阴影里,沈闻半靠着墙,身形懒散,嘴唇轻抿,听着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