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魏琼去了知府府衙,果然便见到了先前被那同知提到的陆通判。
陆通判是个严肃之人,不苟言笑。见了魏琼只微微行礼,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魏琼见状,便故意冷哼一声,对那陆通判道:“你乃何人?可是未见到我这个知州?怎得也不上来汇报名字。”
那陆通判顿了顿,才皱眉上前一步道:“在下姓陆,是南沙的通判。日后魏知州在南沙的一应工作,便由我来监督。”
“监督?你这是要给我下马威了?”魏琼冷道:“作为通判,你手中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然而这南沙的粮运、家田、水利等等瞧着是一件也不成样啊,你这通判是怎么当的?难不成就是日日盯着自己上峰挑刺才坐稳的么?”
魏琼这话极其难听,看似是对陆通判极为不满,故意为之。但这也是魏琼心中的真实感想。
这陆通判看似公正严谨,其实于这些政务却一窍不通,只知沿用过去的手段,只一门心思挑剔上峰毛病,的确也不算个好官。
魏琼刚一说完,一旁的张同知便抿嘴偷笑。
只觉得这新来的魏知州果真是年轻气盛,一下便听了他们的话,第一日便与这陆通判不对付了。
这张同知与王知县都是南沙本地人,乃是从基层摸爬滚打坐上来的。
然而他们未参加过科举,官职做到此处,便也到了头了,无法更进一步。因此对这些从京中放出来的官员心中都是十分妒恨的。
他们不仅与陆通判关系恶劣,对每一任的知州,也没有什么好感。
因此每一任的知州过来,他们便先假意拉拢,怂恿对方与自己同流合污,待几年之后,那人快要成气候了,便找到理由将其排挤出去。也可保证自己在南沙的地位不动。
这京中来的魏知州,他们早就打听过了。
听说是魏侯爷家出来的,有些背景,却只是个三房。
对这些京城里的世家,他们这等地方官自然也是有些忌讳的。
但京中但凡有些门路之人,又哪有放着京官不做偏偏来到南沙的。因此他们便断定魏琼也并非什么路子硬的,也不必因着他的一个侯门背景就格外在意。
而陆通判见魏琼第一日上任便对自己一通批驳,心中便是对他格外不满,只觉得此次来的必然又是一个与张同知同流合污的贪官。
只是魏琼毕竟是自己的上峰,所言也叫他无从反驳,陆通判便只有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