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在晏榕一席话后,沈慕之面上的忧色几乎掩盖不住。
他苦笑了一声,向晏榕望了过来,轻声道,“殿下,不寻民间良医,不发悬赏,这都是摄政王自己的意思。”
晏榕一怔。
若是之前他面上的幽沉还能浅浅掩盖在温和的表情之下,那么此时,那份阴沉便无法避免的露了出来。
他极薄的双唇紧紧抿了许久,才不敢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他的意思?”
沈慕之低下头,未窥见晏榕此时神色中的阴郁,忧思忡忡的道:“没错。一个月前御医便已经开始劝摄政王广寻天下名医,为日后早做打算。可是摄政王十分坚持,不仅拒绝了太医院的所有建议,甚至最近已经闭门谢客,不再召任何人觐见。”
官道上夜风的寒意仿佛吹透了窗棂,再割
破皮肤,直直的伤人入腑。
沈慕之转回身,将马车上的窗棂重新关了紧实,在软垫上坐了下来。
许久后,沈慕之才道:“此次回返燕都,殿下的工作恐怕会有些繁重,摄政王已下旨将大小朝全数交由殿下负责,兵权也暂归殿下掌管。”
停了片刻,沈慕之又道,“还有,前日,摄政王嘱咐了臣……关于您登基大典的事。”
晏榕微微一凝,一双幽沉的丹凤眼向沈慕之看了过来。
半晌后,他似笑非笑的凉道:“皇叔倒是有心,自己都快不行了,还能顾得上孤登基的事。”
“殿下切莫如此说!”
沈慕之皱紧了眉,四周细细看了一圈,才又压下了声音:“殿下,微臣知道您不喜摄政王为祸江山,鱼肉百姓。但此时马车外鱼龙混杂,尚且不知是否有摄政王的眼线,您定还要谨言慎行才是。”
不喜。
晏榕有些想笑,却最终没能笑得出来。
那个在他脑海中时时刻刻肆意盘踞的人张扬又漂亮,令晏榕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他生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