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又转了个身,摸到另一扇房门前,这次顺利地进入了房间里。
杨时屿侧躺在床上,面朝着窗户的方向。在微弱的光亮中,靳舟能看到他的身体轻微起伏,看上去已经陷入熟睡。
靳舟临时爬起来上厕所,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找床,他半梦半醒地掀开被子爬到杨时屿身后,舒舒服服地把杨时屿抱了个满怀。
不出一秒,靳舟便睡了过去,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但在一片黑暗当中,杨时屿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微微侧过下巴,看了看身后跟八爪鱼似的手脚缠在他身上的靳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把被子往靳舟那边带了带。
靳舟已经很久没有在八点之前起过床。
锅碗瓢盆与厨房台面碰撞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早饭的飘香弥漫在整个房间,他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大脑放空片刻,然后才回想起来他昨晚是睡在杨时屿家里。
茫然地环顾四周,是杨时屿的卧室。
靳舟猛地惊醒,难不成他昨晚睡了杨时屿?
掀开被子看了看,可恶,果然是他想多了。
是时杨时屿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正好看到靳舟的动作,沉默了一瞬,道:“起来吃饭。”
精神放松下来之后,睡意便如潮水般袭来,靳舟仰躺到床上,懒洋洋地眯上双眼,哼唧道:“我再睡会儿。”
嫌仰躺的姿势不舒服,他又侧过身子,把杨时屿的被子夹在了双腿间。
“不要在我家赖床。”杨时屿微微蹙眉,“要睡回去睡。”
靳舟没有吭声也没有动,整个人已然被睡魔捕捉。
“靳舟。”杨时屿又叫了一声,见靳舟仍然没有反应,便上前扯住了被子一角。
床上的树袋熊立马死死地抱紧了被子,杨时屿只好用力往外拉扯,然而就在他即将把被子从靳舟的胸前扯出来时,睡梦中的人像是忍无可忍似的,猛地逮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床上。
“小杨老师,”靳舟翻身压住杨时屿,半睁着睡眼满脸不耐,“你不是知道我最喜欢睡觉了吗?”
“那就回你家去睡。”杨时屿说完便撑住靳舟的肩膀,想要把他推开,但谁知靳舟早有准备,竟扣住他的双手手腕,分别压到了他的耳侧。
“我就想睡你,”靳舟顽劣地把一句话拆开来说,“的床。”
上次在ktv,靳舟就是被杨时屿给掀开,这次他可不会再大意。
“是吗?”杨时屿的眉峰微挑,下一秒,他猛地抬起膝盖,顶在了靳舟的小腹上。
钝痛感立即袭遍全身,靳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左手收回来捂住小腹,右手一拳揍到了杨时屿的嘴角。
两人一来一回地在床上打了起来,攻击都是次要,主要是想钳制住对方。
靳舟没有下狠手,杨时屿明显也没有较真,但在靳舟不小心扯掉杨时屿的防滑链,导致眼镜嗖地飞到墙角之后,杨时屿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峻,不出几下便把靳舟反压在了床上。
“起不起床?”杨时屿显然已经失去耐心,右手摁着靳舟的后颈,膝盖顶着靳舟的后腰,左手啪地扇了下他的屁股。
“你!”靳舟面红耳赤地挣扎,“你能不能有点自觉?别他妈老压我!”
“你再说脏话试试?”杨时屿又给了靳舟屁股一巴掌,同时加重了膝盖上的力道。
“哎!”识时务者为俊杰,靳舟立马举白旗投降,“腰要断了腰要断了!”
杨时屿闻言松开靳舟,调整了下呼吸,接着捡起掉落在墙角的眼镜,扔下一句“起床吃饭”,便离开了卧室。
睡意早已被打跑,靳舟去卫生间洗漱完,揉着腰来到餐桌旁坐下,只见杨时屿给他做的早餐是一碗煎蛋面。
吸溜两口,一个字,香。
另一边的杨时屿还得去法院上班,在靳舟的吃饭同时,换上了一身工作服。
淡蓝色的衬衣搭配黑色西装长裤,靳舟看着杨时屿垂眸戴表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
杨时屿闻声看过来,这下靳舟脸上的笑容愈加放大,他看着杨时屿嘴角的伤口,道:“你同事要是问你嘴角的伤口怎么回事,你就说是老公咬的。”
杨时屿像是早已习惯靳舟吊儿郎当的模样,也没个反应,摆弄起了眼镜上的防滑链。
靳舟觉得没劲,又得寸进尺道:“你叫声老公,我给你买新的。”
杨时屿扣链条的动作一顿,放下眼镜朝靳舟走了过来,靳舟立马缩了缩脖子:“法官可不兴打人啊。”
“赶紧吃,吃了自己走。”杨时屿停下脚步,戴上修好的眼镜,拿上工作的卷宗,转而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靳舟咬了一口煎蛋,仰着下巴问:“要老公送你上班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这阵子靳舟安分了下来。
孙义那边打听到春姐被放了回去,也不知有没有对警方透露王大荣的消息。
靳舟猜测应该没有,像春姐这样坐过两次牢的人,多少心里有底,知道警察不敢乱来,只要咬死不认,警察到时间也只能放人。
但靳舟没有再去找春姐或者王大荣,毕竟他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比起再去逼问这两人,还不如先调查汪和泰来得直接。
这段时间在罗雪晴的帮助下,靳舟收集了不少汪和泰的传闻逸事,的确就如那天喝酒时的两人所说,汪和泰身上或许背了不少命案,一时间还让靳舟有点不知从何查起。
适时罗雪晴的案子对方约了和解,靳舟忙着做准备,便暂时把汪和泰的事放到了一边。
和解约在一个周六,地点在对方的律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