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以为着,两个人互相吃嘴该是夫妻俩躺在被窝里才该做的事,他和裴野不是夫妻,却吃了嘴,已经是干了一件大坏事了。
更别提这事是发生在正堂里,虽没被旁人看着,可方啼霜还是觉得羞极了,也荒唐极了。
羞恼之外又不免有些庆幸,还好他与陛下都是公的,否则这样不知分寸地一吃嘴,说不定就要怀上崽子了。
他可还这么年轻呢!
没过多久,裴野便也追了回来,在正门外敲了敲,见里头没人应,便又绕了一圈去到侧门。
方啼霜眼下脑子里一顿浆糊,哪里记得这殿内还有两扇侧门没关,正趴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床边却忽地传来了裴野的声音:霜儿?
方啼霜差点跳了起来,口不择言道:你怎么进来的?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走开!
第八十二章 还要再亲几回?
裴野并不听他的, 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而后静静地在床沿坐下了, 过了半晌,才抬手隔着那一床锦被拍了拍他的背:亲个嘴而已,你寻常也没少往孤脸上亲。
那怎么能一样?方啼霜忿忿道,嘴又不是脸,哪是能随便亲的?
哪儿不一样了?裴野循循善诱道,不都是身上的肉吗?这还分高低贵贱的?
方啼霜差点就被他绕进去了, 忖了一会儿后还是觉得他这话说的很不对:你少胡说八道了!反正都是身上的肉,你怎么不去亲戚公公的嘴?
裴野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然后刻意激道:你要是不肯给孤亲,那孤就只好去立后封妃了, 到时候
还没等他说完, 方啼霜便从锦被里翻了出来, 面红耳赤地骂道:你敢!
他气得不轻, 有些语无伦次道:你和我亲了嘴,你怎么还敢再娶妻,你要是敢
孤要是敢, 裴野忍不住笑了笑, 你要如何?
我就打死你!方啼霜凶巴巴地瞪着他, 打断你的腿,再把你绑出宫去,把你丢到山洞里喂大黑熊!
陛下也不恼,只那样温和地盯着他笑,继而又反问道:那你不愿意和孤亲嘴, 难道留着给你未来妻子么?
方啼霜红着脸, 诚然道:我不想娶妻。
那不就得了, 裴野理直气壮道,你不娶妻,又不让孤娶,咱们俩徒留着这嘴的清白又什么用?
方啼霜仔细想了想,竟觉得他说的确实是有几分道理在。
那也不能在大堂里,方啼霜有些纠结地说道,让旁人瞧见了怎么办?
裴野笑了笑,顺着他的意道:好,那以后就不在正堂里,咱们躲起来,偷偷的在这儿成吗?
不成,方啼霜下意识否决了,不成不成,一日里哪能吃那么多回嘴你害不害臊?
陛下一点也不害臊,伸手撑在他耳侧,而后一俯身,又是一个吻,不过这回却并不是一触即分。
两人唇瓣相贴,方啼霜顿时觉得自己鼻尖忽然只剩下了裴野身上那股淡淡的熏香气味,混杂着还没散干净的桃子甜香。
慢慢地,将他越烘越热。
方啼霜觉得自己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偏那裴野却和铁铸似的,推也推不动,于是方啼霜便只好往他唇瓣上咬了一口。
裴野嘶的一声,吃了痛,这才稍稍退开了:做什么咬人?
方啼霜迅速又把那床被衾盖到了脸上:说好了亲嘴,你做什么伸舌头?
不对,我都说不成了,你还贴上来,方啼霜找不到词骂他,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实在太不要脸了,心太坏了,太可恨了。
吃嘴都要伸舌头的,裴野一本正经地与他解释道,方才是在正堂里,眼下回了寝宫,门都关严实了,是要好好亲一回的。
方啼霜也没听别人细说过这亲嘴是怎么亲的,故而只是稍微想了想,便轻信了他。
他缓缓地露出半对眼睛,然后道:那你也不能亲得这样久,我方才差点就要憋死了。
裴野其实也就比他多见了几分世面,他虽读书不少,可那圣贤书上却并不写两个人要怎样亲嘴,故而他方才也是胡啃一通,并不比方啼霜熟练多少。
孤也差点要憋死了,裴野复又意犹未尽地凑上去,状若无意地蹭过他的鼻尖,你再和孤吃几回嘴,不就熟能生巧了吗?
方啼霜瞪着眼睛看他:还要再亲几回?你这是贪得无厌!
裴野稍稍垂下眼,面上看起来有几分落寞:这么多年了,孤身边连一个体己人也没有,你总不能让我真去找戚椿烨吧?
方啼霜仔细又忖了忖,想着他阿爷在陛下这么大的时候,阿娘早怀上他了,心肠不免又软了几分。
那你以后不许再去吃旁人的嘴,方啼霜很认真地说,只许同我一个人亲嘴。
裴野想也不想便应下了。
而后两人便又贴在一块,腻歪了小半个时辰,裴野再低头看他的唇,又湿又粘的,艳红红地肿了起来。
陛下直觉不能再和他这样闹下去了,再闹下去,恐怕只吃吃嘴是不够了,于是这才终于舍得松开了他。
两人有些尴尬地对望半晌,裴野才没头没尾地问他:饿了吗?要不要让小厨房做些点心来?
吃什么?方啼霜盯着屏风上的山水画、看着床头摆的花瓶,目光跑来跑去,就是不肯看他,你把我的嘴都吃成这样了,我还怎么吃东西?
他的语气很委屈,听得裴野既心疼又想笑。
与此同时,戚椿烨在外头轻轻敲了敲门:陛下、小主子,该用午膳了。
走吧?裴野道。
方啼霜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现在怎么出去?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又遭蜂虫给蛰了我不出去!
裴野为他这话笑了半天,方啼霜眼下正羞恼着,脑袋晕乎乎的,也懒得爬起来打他。
你还好意思笑,方啼霜恨恨道,一点也不知羞,哪有你这样的一国之君?
裴野眼下心里餮足,任由他怎么骂,心里还是欣雀不减,面上笑意也丝毫不淡。
他不肯出去,裴野也不舍得让他真这样饿着,于是便同外头的戚椿烨道:把饭菜端进来吧。
戚椿烨心里觉得奇怪,可还是应声退去了。
皇帝的脾气他虽然说不上是门清,但到底还是知道些的,他自己是从不肯在寝殿里用膳的,故而也从不许方啼霜躲在寝殿里吃东西。
今儿这是怎么了?这青天白日的,两人也不知道躲在屋内做了什么,竟要在寝殿里用膳了?
戚椿烨不敢多想,转眼便抛了邪念,往小厨房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