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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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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前后算起来,在快要一年的时间里,后宫里除了虞婵之外的所有嫔妃都算是在独守空房。说出去大概没人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这要怎么解释?昭律的理由之前是他要避嫌,之后是出了远门;可是现在回来了,依旧是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好吧,这次说的是铸造监制出来新铁,可以做农具……可是后宫里谁关心这个?锄头也好,耙子也好,她们关心的只有一个:昭律就算真是忙瘫了,也不可能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完全不碰女人的。

他碰了谁?这个问题的指向性明摆着。

难道只碰某个她了?这个问题的指向性也很明显。

因为在昭律勤政之后,虞婵之前得到的、可随意进出朝明殿的特例并没有废除。当然,虞婵自己用这个权利的时候很少,估计也是考虑到目标太大了。只是架不住昭律总不住脚地往岚仪殿去,虽然次数也不多,但这落脚点真是变也不带变一下的。

一众人等从一开始的捂着心口疼,到现在已经也都麻木了。她们大概就从来没有真正知道过昭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觉得,这前后变化也未免太大了吧?再者说了,虞婵的身份摆在那里,妥妥儿压倒绝大多数人。

没有恩宠就没有子嗣,没有子嗣就没有未来。她们能意识到这点,同时也只能束手无策。实话说,她们进宫之前也预料到了这种最坏情况,但是昭律那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前后这样的云泥之别,她们心理落差自然有些受不过来。

至于秦文蕙,她更不甘心。出身比不过虞婵,她认了;才能比不过虞婵,她也认了。可扪心自问,她虽然有些小脾气,但对昭律绝对是对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真心的了。而明明之前的时候,昭律待她还是很温柔的,只不过前朝出了点事情,他就能马上划清界限了么?难道他们之间竟然这点情分也没有么?还是说,他的情分,都用在虞婵一人身上了?明明,明明虞婵守孝三年,都不能改变他的宠爱啊!

谁能给她解释一下,难道她对昭律还不够好吗?

秦文蕙日思夜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依旧常往岚仪殿里去,期待着哪天能撞上昭律。但是昭律似乎知道她什么时候不在,总是在她不在的时候才会去岚仪殿。若不是从自己的消息渠道里知道,朝上最近其实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征伐潞由,昭律因此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什么,秦文蕙真要自作多情地认为昭律是在故意躲着她了。

她的乳母贾氏见她如此忧愁,一日一日地憔悴下去,心里十分打鼓。一方面,她应该将这件事报给秦兴思;但另一方面,秦文蕙不许她去说有关这方面的事情。因为她已经有些隐隐约约地察觉,若是告诉秦兴思的话,可能又要出什么大事,而且这事情的方向绝不会是她所期望的。再者说了,她父亲顶多也就能借着咸尹的嘴用冠冕堂皇的道理去劝昭律,那不是她想要的东西。她坚信,这种事大部分靠的还是她自己。

虽然这个被她瞒下了,但其他很明显的事情依旧被秦兴思知道了,比如说这后宫的侍寝问题。他猜想自己女儿定然不大高兴,觉得必须插手。但昭律去虞婵那里也没几次,说是虞婵霸占了昭律的独宠也未免不大过得去,更别提虞婵于今在朝野之中日益高涨的声望。从前头的蝗灾防治到后头的水利督建,从军工再到农工,每件事都和虞婵沾上了关系。这种情况,就算他再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避其锋芒。

所以在秦兴思的暗中推动下,早朝时顿时就多了些声音。先是一个,然后慢慢多起来。当然了,那底下的真实意思经过包装之后,就变成了“王上日夜操劳,固然是好事;但君一国者,若无子女,也当兼顾着雨露均沾”。

这理由倒是十分冠冕堂皇。昭律当然听出来了言外之意,本来很不耐烦。但他转念一想,这还真是个大好机会。反正经过焦端这件事,他明里暗里已经削掉了一些秦氏党羽,朝堂上的声势不再显得一面倒。就算现下言官们嘴里说得义正词严,但难道他们能在他就寝的时候,逼着他必须要到某个嫔妃的宫里去吗?

可想而知,当然不行。以前就算了,如果他现在还摆不平这些其心可诛的大臣,也不用说他想成为这天下共主了。等他在潞由和诸吕得了大胜,借功再提拔一批王党的人,现在这些人的位置就……

“众位爱卿一心为国,寡人知道了。”昭律抬了抬袖子,脸上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听着他平静的声音,底下大臣屏声静气,尤其是那几个出头的咸尹。自从王上勤政以来,似乎还没有这么容易就同意的时候?众人偷偷地用眼光交流,都在其他人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感觉:王上想什么越来越不好捉摸了……秦党的人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情势,而王党的人都在控制自己的表情,免得露出太欣喜的神色。

当天夜里,朝明殿。春宵帐暖,被翻红浪。

“……你原来不是说要……谈潞由的……粮草的吗?”因为现在姿势和动作都不大对,虞婵这一句话分了好几次才说出来,声音里难掩急促喘息。

昭律往她的腿中间更深地挺进身体。“等下一样能做……”他精壮的身体微微出了汗,在朦胧的烛光中带着点反射光线。“今日里爱卿们都说,如果寡人再没有一子半女的话,就该硬绑着来了。既然这样,难道我们不该再努力一些吗?”

“他们肯定不是这意思……”虞婵这时的理智还没全部消失。王党这边都在急着出征,哪个人会有闲心说这种话?而秦党想做的事情,肯定是把昭律往秦文蕙的床上送,肯定不会想着如何给她行方便之门。“你是故意的……啊!”

突然间天旋地转,他们的位置换了一下,变成了虞婵在上的姿势。她现在才感觉到,身体几乎软成了一滩水,而且体内火热的事物则送得更进了。她下意识地想夹紧腿,最后只能夹紧了对方的腰。感觉到那一阵收缩,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低吟。

“这时候就忘记那个吧……”昭律咬着牙道。那种火热的洪流从腹部开始席卷了他的身体,叫嚣着要掠夺占有。他几乎是马上就听从了这种意识的驱使,更加用力起来。

鬓云香乱,春宵苦短。这一夜里,朝明殿里的烛光彻夜未眠。

而就在接下来的第三天里,昭律准了秦文蕙回家省亲的请求。这一行人回到秦府的声势浩大,然而这都不在平日里关心排场的秦文蕙的注意力里。她坐在秦兴思的书房里一杯杯地喝茶,等着秦家父子下朝回来。而这个时候真的到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句话是:“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女主之前职业的解释:工科出身,专利工程师,这职业必须什么都懂一点的。

p.s.交叉学科的工科你桑不起!特么神马都要学!各种化学生物物理力学机械编程金工……请不要怀疑,这么苦逼的就是作者的专业= =作者的同学好几个都在国家审协……因为之前有亲问女主为什么什么都懂,所以作者只能证明一下这的确有可能。

一大波危险正在靠近→ →

第四十七章最大箭靶

平王五年夏,越国大举征伐潞由。此战前后经逾半年,兵士数万,越国因此夺取潞水以南大片土地及庶民,已将至蒲朝疆域之半。越国大军奉命不得扰民,并减去部分土地税赋令其心安。又因越国水利农工受益者众,水田丰产而轻徭赋,民众安居乐业,传于中土,人心向之。与此同时,魏桓公田克挥师南下,一路攻克沟衍、林觳,与越国攻势遥遥相望,正成南北犄角之势。

消息达于诸国,众诸侯反应不一。近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远者人人自危枕戈待旦。洛都里,天子并无上谕传出,只清流一派痛心疾首。其余诸人尽皆谋划,以求自保退路。

整个蒲朝上空风起云涌,情势诡谲难辨。

而就在这样的时候,越国王宫里传出来了一则新的消息,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不是别的消息,正是迟迟未有动静的平王后宫终于有妃嫔怀孕。这有孕的不是别人,正是风头正盛的樊姬虞婵。而等到众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虞婵已经有孕三月,不大好遮盖住,这才漏了出来。

秦兴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气得立刻把桌上一套珍贵紫砂壶碗扫到了地上。“三个月?好,真是好!”他这么说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这件事他并不是没有预料到,但绝不是到这时候才知道——后宫妃嫔固定问诊的时间都不到三个月,而孕期反应更是明显,可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直接拖到了现在!往日里,后宫里的风吹草动都不能逃出他的掌控,如今这么大的一件事……

这说明了什么?难道仅仅说明了他在宫里的钉子在不知不觉间被摒除在机要消息渠道之外么?

当然不止这些。与这个成正比的是他在整个越国的控制地位,这种变化正暗示着他的威势下降。

怎么能忍?如何能退?

秦文英让报信的人退下去,又瞧了瞧地上的紫砂壶碎片一眼,这才望向秦兴思。“父亲息怒。如今我秦家已然是后退无路,只能放手一搏了。”这些他们之前都已经说过,也已经开始筹备,如今看起来,时机已经到了。硬碰硬是最后的选择,他们现在就只剩这一种选择。

“是的,父亲。”秦文芳先是被茶碗摔碎的动静吓了一跳,这时也回过了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王上会韬光养晦,我们也会。不过忍到现在,动手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

秦兴思本就准备最后背水一战,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些事?那一下摔,与其说是他气怒之下无法控制,不如说是一种信号,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他原以为后宫嫔妃无嗣是个意外,现在看起来这个意外也是昭律做的,否则这第一个怀孕的定然不可能是虞婵。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心狠手辣,却没想到昭律竟然对自己的子嗣也下得去手……呵,这点他还真是小觑昭律了!

想到这里,秦兴思又转到了他们的计划上头。“文英,军中之事准备好没?”他沉声问道,语气里已经听不出任何怒气,那一地瓷片似乎是自己掉下去的一样。

“按父亲您的吩咐准备好了。这守护呈都之事,我们定能暗中掌握一二。”秦文芳胸有成竹地道。王党上下也不可能个个都是像乐常那样的不喜财物的怪人,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是很有道理的。“他们收了我们这许多好处,到时候行起方便来,也绝不能拒绝。”真要动手,当然还是他们自己人。

秦文芳在一边点头道:“是的,父亲。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我们知道。只要等着国都空虚……”他没说下去,只用右手成刀,在空气中凌厉地劈了下去。

秦兴思点了点头,又想到一点:“到时候先把蕙儿接出来罢,免得出了什么事。”虽然秦文蕙上次省亲就是特意回来问这件事,见她察觉,时间又逼近,他也不能再瞒下去了,只得告诉了她。他这小女儿那时的反应是毫无反应,只是一张脸愈来愈白,这简直比她惯常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令人心惊肉跳。

秦家两兄弟顿时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不由得默默地交换了个眼色。他们那时还以为秦文蕙肯定要闹将起来,再不济也要大发一顿小姐脾气,没想到统统都没有。对于这点,他们俩都要说,他们和秦兴思有着同样的担忧。他们小妹……莫不是被气成这样的?

“只是小妹说,若是有能帮上的事情,就一定要告知她……”秦文芳小心地说。实话说,以秦文蕙对昭律的痴迷程度,他实在不觉得秦文蕙到时候能真的对昭律下黑手。这倒不是怀疑秦文蕙会倒戈到昭律那边,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万一她心软了,和昭律通了口气……

他的迟疑,秦文英也听出来了,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的话,就算打断小妹两条腿,也要断了她对昭律的念想。现下好了,左右为难,进退都不是。但是秦文蕙毕竟是他们亲妹妹,现下也没做任何对他们秦氏不利的事情。叫他为防止消息走漏去杀了秦文蕙,他也下不了狠手。“还是听父亲的罢,到时候再看看。”

“行了,老夫养的女儿老夫知道,蕙儿是不会做出来灭祖之事的。”秦兴思挥了挥手道。如果他这点眼力见儿也没有,就不用混令尹这职位了。他是信秦文蕙的,只是心疼她年纪小小所嫁非人,难得有了一丝内疚,不想再让她受伤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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