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晨还不知道母亲想岔了,继续想着怎么样能多赚钱些,减轻家里的负担。
窗外恰好听到这对话的女孩轻咬了下嘴唇。
第80章
作者有话要说:桂月梅与秦阳的婚期被定在了年前,这事宣布得突然却也并不让人意外,毕竟桂月梅已经二十了,这个岁数放在现代那是太早,可是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大龄晚婚。
秦阳和桂月梅都算大龄,这婚事父母双方点了头,定完了亲原本就该早早办了的,只是那会儿,桂月清这个大舅子远游在外,秦阳那边经济还算不得太宽裕,是以,拖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这会儿差不多都准备齐全了,也该快些把婚事办了,不然就要被说闲话了。
宣布了婚期,中秋之后大家伙又再次忙碌了起来。
女儿的婚事有了着落,儿子又越来越出息,桂家三房这会儿在村里,可说是风光无限。
只是,这边有人痛快,那边就有人不乐意。桂二嫂就是其中之一,她被丈夫好语哄了回来,心里头却是不舒服的,眼看着三房那边过得越来越好,自己这里娶了个悍妇做儿媳妇,偏大儿子又同她一条心来气自己,涟哥是个有长进的,可眼下却比不过清哥,这让她心里怎么都没办法舒服。
这一日,几个妇人凑在一处说着闲话,女人们在一块难免就要东家长李家短的,刚开始还说得好好的,到后来也不晓得谁起的头就讲到了桂家三房。
一说到三房自然就要提到桂月清,他在村子里的名声响得很,孝顺,聪明,读书好,总归讲到他便是一堆的夸赞,要不是他早早定了亲,只怕这会儿村子里都能为了抢他做女婿打起来。
偏一说到三房好特别是桂月清,那桂二嫂就有些沉不住气来,“他呀,也就是时运好些。”
边上两个妇人听了她这话儿,对了一下眼,其中一个便开口问道:“我说二嫂子,上回中秋到三房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呀。”
对于出现在桂家的那两兄妹,村子里好奇的不少,那两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虽然打扮得朴素,可那衣料子又怎会是一般小民买得起的,再加上火把会时,他们身边还有丫头和护卫跟着,这样的派场非富即贵。后来人走了,村子里不免就有好事的打听,然而,桂家三房却对于那两人三缄其口避而不谈,只说是桂月清外出时认识的朋友,这会儿路经此地,又刚好遇上火把会就凑了回热闹。桂家越是这么说,外头的人就越想知道,没几天的功夫,在私底下各样的猜测都有,自然也有人想到了其他。
被问及这个,桂二嫂心里头更是不痛快,那姑娘她也是瞧见了的,长得模样周正不说,那举指看着就不是一般人,光是头上带着的那支钗,要是卖了只怕也够个把月的嚼头,这样的姑娘要是能娶进家门,涟哥必能安心读书不想其他,到时候,未必比不过三房清哥,只可惜人家认的是清哥,“我哪晓得,那三房也不晓得是安的什么心,防贼一样防着呢。”她话语里不免带上了几分酸。
听她说不晓得,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可这又哪能挡得住她们八卦的心,“我看那姑娘不像是一般人,还特意跑到咱们这穷地方来,里面怕是有文章。”有那好事的开始猜测。
这话倒勾起了桂二嫂的心思,她想着那有钱人家的闺女当儿媳妇,猜人家的时候不免也就带上了这样的揣测,“可不是,我也觉得古怪呢。”她添了一句。
有了这样的话引子,后面的话也就多了起来:“二嫂子,清哥莫不是叫有钱人家的相中了,打算招了做女婿吧。”
“我看呀像,不过想招也没用,那清哥已经和施家的丫头定了亲了。”
“定亲算个啥,那桂家梅姐儿还不是定了亲,又被退了。”
“啧啧啧,要真是这样,那施家丫头可就惨了,那梅姐儿有爹有娘,还有个出息的兄弟,也不过嫁了秦阳那样的人家,拖到二十才要成亲,那施家丫头啥都没有,退了亲还指不定成啥样呢。”
“我看不像,当初施家都那样了,桂老三还非要认了这门亲呢,这会儿,还能随随便便退了亲?再说了,那清哥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哪做得了那样的事儿。”
“得了吧,啥读书人,那退了梅姐婚事的,还不是一样的是读书人,听说后来还考上当了官呢,当初施家是有难桂家才会相帮,这会儿,施家日子也安稳了,真要退亲也不是不可能,总归前程更重要?他二嫂你说是不是?”
听了那么一长串儿的话,桂二嫂心里冷冷一笑,却也不正面回:“都说了,我可不晓得三房是怎么想的,不过,梅姐儿的婚事过了,就该论到清哥的了,到底怎么样到时候可不就知道了,不过,真要和你们猜的那样,你们也别说咱们清哥不讲信义,毕竟人往高处爬,这是常情,再说了,清哥也不是个全没良心的,指不定顾念着旧情,家里头还是给施丫头一个位儿呢。”
她话里的意思众人都听明白,互相看了看各有各的想法。
就在她们说话的地方,拐弯墙角的边上,把她们的话听了个完整的少年捏紧了拳头。
桂家三房这会儿正为女儿的婚事忙得热火朝天,不过,秦氏忙归忙倒也没忘记儿子,也不是她刻意留心,只是那两小儿之间的不对劲,连向来不理事的桂老三都有些察觉到了。
找了个空,秦氏把女儿叫来问了一回,桂月梅也不瞒她,把知道的全都和母亲说了,未了又添了一句:“娘,我瞧弟弟不像是对那秦小姐有意的,只是,秦小姐这么个人儿,突然到咱们家又是留饭,又一道走火把,怕是外面会传闲话,真要是传到纪婶子那儿,可就不好了。”
秦氏听女儿这么一说,手拍了拍头:“我这也是忙你的婚事给忙糊涂了。”想到施诗那丫头的反常,“诗诗怕是已经听到什么了,才会那样儿。唉,清哥也是个糊涂人,”讲到这里,秦氏才回想起中秋那晚的情形,那些举动可不就让人误会嘛:“你把他叫来,我得给他提个醒儿,让他好好和诗诗说说清楚。”
桂月梅对此很是赞同,她叫了弟弟几回,这小子也不晓得别扭什么,就在那儿装傻,她叫不动他,娘的话总还是要听着,于是应道:“我这就去把他叫来。”说完就往屋外头去。
周晓晨这会儿正在房里头看书,这些日子都忙里忙外的为姐姐的婚事,这会儿好不容易抽出了些空闲,一个人呆在房里容易胡思乱想,倒不如拿书来看也能静心。这才翻了几页,那边姐姐走了进来:“弟,娘叫你呢。”
听母亲找自己,周晓晨便放下了书,走到姐姐身前时问了一句:“娘叫我什么事?”
桂月梅朝他看了一眼:“你去了就晓得了。”
周晓晨哀怨:“姐,你变了。”
“去。”桂月梅不吃他这一套,转了身走人。
两人一道进了屋,周晓晨见娘亲板着脸站在那儿,便有些莫名:“娘,你找我有事?”她先开口问。
秦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才说道:“你和诗诗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晓晨这阵子最怕就是提到施诗,这会儿被娘指名道姓的质问,只心虚的将眼移开了些:“没什么事,娘你怎么这么说。”她装傻。
他这模样看了叫秦氏看得火大,她淡淡道:“你出了门一次,倒是主意大了。”
这话说得重了,周晓晨哪会听不懂那意思,忙说道:“没呢,娘,你可不能乱想,我和诗诗真没什么。”她试图蒙混,见娘亲脸色不善,也只能从实招来:“我猜她是对我有些误会。”
“真只是误会?”秦氏轻声问了句。
周晓晨当她不信,忙认真道:“娘,我和那秦小姐可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连她的全名叫什么都不晓得呢。”
秦氏听他这么说才安了心,脸色好看了些道:“既然是误会,那怎么不和诗诗好好说,你就由着她这么误会?你不在意,也不想想她心里头是不是难受。”
听到后面那句,周晓晨心里也不是滋味,明知道对方生气的原因,却逃避不去解释,细想来以那丫头的性子,在心里还不知道怎么伤心难过,而自己却假装不知,不闻不问的一味躲避。
秦氏见儿子不说话,那表情却带着自责,她心到底还是软了,好言道:“你们男人呀就是不懂女儿家的心,一会儿去地里摘些菜,给你纪婶送去,顺道给诗诗好好说说,别再叫她瞎想,别人不顾及她,你总要多想些多护着她些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周晓晨哪里还能再逃避,她点了点头:“娘,我晓得了,我这就去。”说完她走了出去,到小灶拿了篮子,亲自去地里挑菜。装了满满一篮子后,和母亲打了招呼,周晓晨往施家去。
到了施家拍了拍门,等了一会儿才有人开门,见是纪氏她脸上的笑隐去了几分:“纪婶,我娘叫我送些菜来。”
纪氏点了点头,做势伸手去接。
周晓晨来这里可不是光送菜的,见纪氏没让她进去的意思,她忙又说道:“这菜重,我提进去帮您放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