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煌满脑子郁结在心,坐在床边上支楞着下巴看了关宗好久,久到自己也不小心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关宗还是没醒,郁煌掏出手机连上酒店的wifi开始上网查。
求问吃什么补血。
百度经验列了一个条目,郁煌把条目拍下来,下去酒店找厨房做了几份补血的晚饭。等晚饭送到的时候,关宗还是沉睡不醒,郁煌叫醒关宗,关宗迷迷糊糊地看着郁煌,眼里头映出来一个朦胧的影子。
郁煌把特调晚餐送到关宗边上,关宗闻到一股呛鼻的红豆味眼底才有点清醒,他往后边坐了坐,拧着眉头看着一盘盘红里透黑黑里透红的菜:“这些是什么?”
“补血的,你多吃点。”郁煌坐在床边上,把红豆粥推过去。
关宗:“……”
郁煌:“?”
关宗闷声说:“我不吃。”
郁煌:“你的身体小真跟我说过了,你不吃点补补吗?”
关宗坐起来,伸了懒腰,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会儿,“不吃,补不了。我的烟呢?”
郁煌从抽屉里把烟跟打火机拿出来递给关宗:“你不要经常抽那么多烟。”
“没关系。”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烟头亮起一星火花,关宗吐出一口白雾,说:“烟的危害在我身上就像是笑话一样。”
“你不能仗着自己不是人就这样胡来啊……”郁煌看着关宗苍白的脸色,替他担心,“你这样小真跟我都会担心。”
关宗抽烟的动作顿住,他在烟灰缸里扣了扣烟头,说:“不用担心,我没什么需要你们担心的。”
“那你吃点红豆粥。”郁煌一把从关宗嘴里把烟抢走,在烟灰缸里拧灭,然后把剩下的一盒烟全都给丢在地上踩烂了。他死皮赖脸地把红豆粥往关宗面前一推,一脸“你非吃不可,今个儿你要是不吃的话老子就来在这儿不走了!”的蛮横样子,粗着嗓子说:“给老子吃!”
关宗:“……”
他眼神下垂,没去看郁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骇人的煞气,郁煌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捏住了,这样的关宗仿佛有一种能够毁天灭地的能力,他害怕得浑身发抖,端着红豆粥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
关宗冰冷的手托住了郁煌打颤的手,稍一用力,宽厚的大手将郁煌的手包覆在掌心,向着自己的方向一勾,把郁煌手里的那碗红豆粥拉到自己面前,然后低头凑过去。
临靠近碗边的时候,关宗动作顿了顿,一脸不情愿地小抿了一口,还特地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证明自己喝过了。
郁煌:“……”天呐,这喝个红豆粥怎么跟要他命似的!
关宗喝完后,把郁煌的手放开,郁煌感觉被关宗托着的手臂上像是有细小电流划过一样,刺得他发痒,他情不自禁地挠了挠手背,看了一眼碗里的红豆粥。
……根本就没少嘛!
郁煌一挑眉,看着关宗,关宗面无表情地说:“难喝,不喝了。”
“不是挺好喝的吗?”郁煌不信邪地也喝了一口红豆粥,砸吧了几下嘴,“南方口味就是偏甜,这都几千年过去了还是这样。”那表情跟个历经沧桑了的老大爷一样。
关宗嘴角微微一勾,将郁煌推到一边儿去,“我要睡觉了。”
郁煌被推得从床上站了起来,端着差点被关宗弄洒的红豆粥抱怨:“哎你怎么又要睡?你这成天睡会不会把脑子睡坏啊?”
“滚。”关宗笑骂一声,盖上被子,被泰山压着的眼皮子落了下来,困意如滔天骇浪涌了上来。
郁煌见关宗睡熟了,自己把那一桌子补血的东西全给吃了,吃完后他打电话给小真,问道:“关宗他稍微喝了一点红豆粥,真的没办法补血吗?别的草药丹药也不行吗?”
“什么?”电话那头,小真明显一愣,“你说老爷吃了什么?”
“红豆粥,怎么了?”
小真沉默了片刻,说:“老爷最讨厌吃的就是红豆粥。”
郁煌:“……”他总算明白关宗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了。
小真又酸溜溜地说:“没准老爷对你是真爱啊……居然吃红豆粥了。”
郁煌脸一红,忙说:“没有,是我逼着他的。”
“哼。”小真冷哼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说,“老爷失血之后休息就好了,我也不知道这时候要怎么办,就只能保证他可以睡个好觉。”
“嗯!”郁煌点头,握紧电话,“我会看好他,让他好好休息。”
小真又多叮嘱了几句在外的注意事项就挂了电话。
闲着无聊的时候,郁煌在翻看九薇楼递过来的那份资料。
这家宅子的主人姓张,是张家村的首富。张家村这个地方别看冠以村为后缀,实际上发达得不得了,人均收入过万,人人都是三层小别墅。
村民富裕了之后,村子地址就向外扩建了一部分,原先老宅子的地方倒是荒废了不少,这座宅子就在张家村旧址上。
房子是事主张义和祖爷爷那一代盖的,年岁很久,房子在张义和爷爷那一代二婚用的时候翻新过,门口丢失的那一尊石麒麟就是那时候丢的。
张义和全家往上三代往下三代也都在档案袋里,一份份翻过去没什么异样,一个个都是很普通的小老百姓,看不出什么异常。
唯一让人怀疑的就是张义和的爷爷张超然。
张超然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在越北战争中受过伤,退伍之后回了张家村,打那之后就没什么正经工作,有人说张超然不经常回家,好像在外面做了什么生意,还是大生意,没几年就盖了别墅,买了豪车,娶了小老婆。
飞黄腾达的事情总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有关于他怎么发达的消息有各种版本,资料上写着的是最有可能的一样——赌石,因为那段时间张超然经常往广州跑,身上总是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而他娶的小老婆身上最引人注目的也是一块非常瑰丽的翡翠。
资料里还有几张张超然在广州时被拍下来的照片,穿着黑色的风衣,夹着个黑色公文包,戴着墨镜,鬼鬼祟祟地走在街头,表情十分慌张。
往下看下去,张超然今年不幸落水而死,这套房子就分给了他留下来的两个孩子。
郁煌嘀咕:“这右脸颊的水厄痣这么明显,难怪会溺水而死。”
☆、第34章门票
关宗在酒店里昏天黑地地睡了三天之后终于清醒了。
郁煌见他又是以前那副要死不活的闷样子一脸老泪,虽说关宗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也挺讨人嫌的,但总归比他没完没了地睡下去要强得多了!
这三天,九薇楼三催四请地打了不少电话,打到关宗手机没电关机,关宗给手机充上电一看来电显示十几条未接电话,还有十几条来自许权的未读短信。
关宗看也没看就全删了,他伸了个懒腰,又卧在床上,将手伸进枕头下面,捧着枕头又要睡的样子。
郁煌:“……”郁煌一屁股坐在被子上头,骑在关宗的身上,伏低了身子凑得关宗很近,咆哮道,“你不是还要睡吧??”
关宗闷哼一声,发出了一声暧昧的声音,他回过头瞥了一眼郁煌,轻描淡写地说:“你再动一动我就硬了。”
郁煌:“………………”
郁煌连滚带爬地坐起来,关宗搔了搔凌乱的头发,问道:“烟呢?”
……这人怎么这么烦啊!睡起来就要烟,抽抽抽,抽死这个王八蛋!
烟早被郁煌销毁了,关宗当然没烟可以抽。关宗觉着嘴里没味道,咂巴了下嘴巴,有些委屈地拿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口香糖,剥开糖纸嚼了嚼。
郁煌哭笑不得,问:“九薇楼那边都要急死了,你不去看看吗?”
“不急。”关宗把被子踢开,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米九的身材几乎占据了从床头到床尾的大片领土,修长又笔直的大腿随意地放着。
郁煌咽了口口水。
关宗嚼着口香糖说:“今天过年,你打电话过去也不会有人接。”
郁煌:“你睡成这副死样还知道今天过年?”
“嗯。”关宗点头,“外面鞭炮放成这样,不然我还能多睡一会。”
郁煌:“……你赢了。”
关宗拿膝盖顶了顶郁煌的屁股,说:“资料先拿我看看。”
郁煌小跑着去把资料拿了,“给。”
关宗说:“总结一下。”
郁煌额头上青筋一蹦,深吸一口气,开始总结:“祖孙三代不见太大异常,屋子的前一任主人死于溺水,生前行为诡异。照片上来看,房屋风水奇特,具体的还要到现场去看一下。”
“不错。”关宗不吝地赞美了一下,他随手翻了翻资料,把它丢在一边。
“你不看了?”郁煌瞪了瞪眼,这才刚翻开。
“你都说了,我当然就不看了。”关宗回答。
郁煌一脸无语,他怎么觉着跟关宗熟了之后才发现这个人这么无赖坏心眼呢,而且能偷懒就偷懒,多余的事情一件也不做。
大年三十两人就在宾馆里度过,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关宗打电话给九薇楼的人,他们那边立刻就来了人,派车把关宗接到了张家村。
张家村俨然一个小型的繁华镇子,镇子外一圈商业区,万达、沃尔玛一应俱全,电影娱乐商场一个不缺。
前来接他们的人姓胡,名俊,是九薇楼专门负责接待的员工,一口伶牙俐齿,将这次案件描绘得有声有色,顺便把张家村近百年来的发展史也一并讲解了一通,搞得他们像是来旅游而不是办案子的。
胡俊把关宗送到了一家酒楼,这酒楼仿古建筑,三层木楼,古色古香,酒楼伙计穿着唐装肩膀上挂着手帕,笑容亲切。酒楼外红旗飘扬,上书“芙蓉堂”三个烫金大字。
郁煌汗毛一竖,猛地想起来。
雍和说什么来着,门票去张家村找一个芙蓉堂的酒楼,老板娘是只黄鼠狼,带只鸡去孝敬孝敬……
郁煌站在门口没想进,胡俊回头叫道:“小兄弟,快进屋啊,愣在门口干什么?”
关宗回头瞥了一眼郁煌,嘴角一扬,大步流星地走进酒楼内。
郁煌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总觉着在暗处有道目光暗戳戳地看着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连忙一路小跑着跑到关宗面前,一下子就挽了关宗的胳膊。
他个子小,缩在关宗身边十足的小鸟依人。
胡俊暧昧地看了看他俩,笑得特别邪恶。
服务员把他们迎进了“天涯海阁”,包间里设计布局也很有新意,墙壁上挂着仿真的墨竹图,木制格子架上摆放着青花瓷瓶,帘幕低垂,灯光恍惚,布局摆设像是古时候的客栈,这种别具风趣的酒店即便放在大城市里也相当受欢迎。
黄烦跟许权正等在屋子里,许权在跟服务员商量着什么黄烦一脸无聊地拿筷子戳餐具,见到关宗他们来的时候,黄烦一下子跳了起来,激动地说:“你们总算来了,快上菜,饿死老子了。”
郁煌对黄烦没什么好感,觉着这个人实在是太跳了,他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说:“不急不急,咱们可以先谈正事。”
许权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道:“还是小兄弟明事理啊。”这句话里满是怨言,可见打不通关宗电话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几人正聊着,门外一道香风卷进来,穿着大红色开衩旗袍的老板娘笑着进了屋,道:“几位客官好呀,今日难得迎来几位贵客,酒水七折,菜品半价,几位吃得尽兴呀。”
许权点了几道菜,调侃道:“老板娘不给我们算免费吗?”
“这小本生意不好做,客官也能明白我们的难处。”她眼神乱瞟,落到郁煌身上的时候眼睛锃亮,郁煌清清楚楚地看见老板娘咽了口口水。
关宗轻轻一咳,老板娘吓得一哆嗦,赶紧把贪婪的视线收了回来。
给几人推荐了菜色之后,老板娘就出了房间,跟手下的店小二说:”这屋子里有只野山鸡,味道真是鲜美,只是他已经有了主,不是我们能觊觎的东西,叫底下的人上菜的时候小心点,忍住性子,不然的话,扒他们皮的人就不是我了,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底下人一具应下了。
老板娘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见到细皮嫩肉的郁煌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再一看坐在他旁边的关宗,在人类里存在感不高,可在他们妖怪里头一眼就能看见,那么大的煞气冲天而去,谁还敢靠近呀?
摇了摇头,老板娘扭着纤腰走了。
人类的习惯就是饭桌上打天下,好事坏事先叫你过来吃一顿饭,详细的咱们饭桌上再谈。这顿饭吃的热闹,九薇楼几个人都是一顶人的能聊,关宗跟郁煌俩闷声不吭地吃饭,一桌子菜几乎被他们扫荡光了……哦,还有个黄烦,饿死鬼投胎一样,郁煌眼睁睁地看着他直接叫来了一桶米饭,端着木桶吃了个精光。
吃完后,许权剔了剔牙,道:“我跟事主约了下午三点,咱们吃过饭就可以过去了,关先生,您看怎么样?”
关宗面无表情地说:“不是已经约好了吗?”
许权:“……”
郁煌偷笑。
关宗问:“对方有什么要求?”
“不能破坏房子就行,那套别墅他们准备拿去卖掉,别给他们把房子毁了就行。”许权答道,他知道关宗一出手就能毁了不少东西,星卜社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才把他辞了,再加上传言里说关宗手脚不干净,吞了不少星卜社的钱,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许权眼珠子一转,比了个二的手势,说:“关先生,这一次事主拿了二十万出来,事成之后你我五五开,您看如何?”
关宗没什么反应,只冷淡地点了点头。
酒酣饭饱之后,几人准备出了芙蓉楼去找张义和,郁煌出门时回头找了老板娘,道:“老板娘,我想问你买一张万妖市的门票。”
“万妖市?”黄芙蓉一挑眉,暗地里猜测是谁把消息透露得出去,她这里的票剩下的不多,都对外说售罄了,准备候着肥羊来大宰一笔,黄芙蓉说:“我这里的门票都已经卖完了。”
“不会吧?”郁煌瞪了瞪眼,“这么热销?”
“是呀,今年有长生丹,去万妖市的大妖小妖可不少,要不限制人数的话,场面乱了就没人能控制得了了。”黄芙蓉按着计算器算账,把钱都一股脑地塞进抽屉里,忍着想吃郁煌的冲动,不耐烦地赶人,“我这儿呀,是真的没票了,你要是想买,不如去妖怪二手物品交换网上瞧瞧,没准有人想倒卖呢。”
郁煌:“……”
郁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小半瓶鲜红的血液,黄芙蓉眼睛一亮,问道:“你这是?”
郁煌道:“卖我一张吧老板娘,我拿这个跟你交换,这个可不比长生丹差多少,我好不容易弄到的。”
黄芙蓉不知道这是什么的血,但是就瓶子里散发出来的馨香就足以证明这血十分珍贵,就路过的小妖都忍不住往这儿看,她咽了口口水,经不住诱惑伸手去摸瓶子,在快摸到的时候那瓶子忽然被一只手给取走了。
“她一只未到五百年的小妖可受不住这个。”关宗把凤凰血从郁煌的手里抽了出来,将另一个道符放在黄芙蓉的桌上,道,“你天劫快到了,这张符能帮你。”
黄芙蓉被关宗身上的煞气吓到,连忙一把抓了道符,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抽出一张门票塞到郁煌胸口。
“是是是——谢谢大仙。”
郁煌抱着门票喜滋滋地想,关宗可真是一条好大腿啊。
☆、第35章生门
拿了门票,郁煌寻思白吃白喝白用关宗的这么久了他也没意思意思,反正这瓶凤凰血他已经放过了,倒不如送给关宗做个人情,刚把血递到关宗面前,关宗就说:“我不要。”
深受打击的郁煌苦着脸问道:“为什么啊?这是凤凰血,很珍贵的,你喝一点没准可以补补血呢。”
“对我没用。”关宗点了烟说,“我的血什么都补不了。”
“哎,可是对蔺如就有用啊,你不是说你跟蔺如是一类人吗?”
“对他有用,对我没用。”
郁煌:“……”
既然关宗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强迫人家收下,郁煌郁闷地把凤凰血塞回口袋,却见黄烦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小声问:“我刚才听见你说凤凰血了。”
郁煌脸一板,严肃地说:“谁说凤凰血了?哪来的凤凰血?没有凤凰血!”
黄烦:“……”
张义和的房子是栋三层小别墅,外头小花园荒败得不行,枯黄的叶子垂落,小池塘里头布满了青苔,屋子后的假山上爬满了蔷薇科植物。
别墅门口正如资料上所说,两尊石麒麟少了一尊,剩下那尊孤独地守护在铁门一旁。
郁煌在石麒麟周围转了几圈,道:“这石麒麟看起来挺新的,保养得不错,跟其他的假山假石都不一样。”他指了指安置在小池塘里的一座假山,假山上边角残缺,青苔沿着池水一路攀爬而上,假山上还有被微生物啄凿出来的孔洞,破旧得很。
胡俊道:“这周围几户人家都有在门口放置石麒麟的习惯。石麒麟从汉代开始就是祥物,镇宅驱鬼化邪,主富贵保平安。张家村经商起家,家家户户几乎都供奉着那么一两尊石麒麟,而且相当看重,这个倒不算是奇怪。”
郁煌点点头,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别墅。
在进门之前,郁煌感觉到一个视线,他回过身向别墅外看去。
别墅前不远处是一个小花园,喷水池汩汩地向外喷着水,石雕在阳光下栩栩如生,灌木类观赏植物被冷风吹得摇摇晃晃,不像是能藏得住人的样子。
进了屋内,别墅内的家具几乎被都搬空了,剩下几个木头框架都蒙着白色的布。房间内布局很窄,楼梯就建在房门口旁边,走进去没两三步一转弯就是,正厅在左手边,台阶窄小,大约只能容一人半并肩。客厅跟餐厅用一层厚厚的墙隔开,只有一闪小小的拉门连接。
郁煌在墙面上敲了敲,里面是实心的,他心里直犯嘀咕,“人家都是巴不得家里头的空间越大越好,怎么这家设计是往窄里挤,这墙都快有两个手掌那么宽了,弄堵这么厚的墙干什么?自己一个人住还怕隔墙有耳吗?”
他拉开餐厅跟客厅之间的拉门,一股阴风吹了过来,正对面的窗户是开着的,窗框上生满了铁锈。郁煌被这股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叫关宗:“这房子真邪门,四面透风,按了这么多扇窗户,看样子还是常年开着的,你看这窗户。”他拉了拉大开着的窗户,嘎吱嘎吱响,“锈得都关不上了。”
关宗示意郁煌让开位置,他走过去拉了拉窗户,稍一用力,受冻变脆的铁合金立马被关宗掰下来了。
关宗:“……”
郁煌:“……”
这一下动静闹得太大,给许权吓了一跳,许权说:“关先生,小心着点。”
黄烦哈哈直笑,说:“许大哥,你这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就是掰坏了一扇窗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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