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黑影悄无声息地从这道隐秘的开口挤了进来。
然后动作麻利地探到晏水谣床边。
来人皱着眉站在女孩的床头看了会儿,向前一步,抬手就想去点她睡穴。
正当他指尖要碰到晏水谣肩膀的时候,斜刺里横过来一只手猛地攥住他。
他下意识想发力挣开,但腕子上的手如同烙铁般,死死扣住他。
“阁下夜半时分偷偷潜入我娘子睡卧的地方,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闫斯烨跟个背后灵似的忽然出现,这时他才松开手,“有什么不能坐在来心平气和地谈,非要用这种方法偷偷潜入?”
闫斯烨返回营地后就有所猜测,他们这趟怕是惊动了雪山深处的某些人,只要花点心思留意,就会发现他们的大部队已经驻扎到山脚下了。
而且以龙潭岭南北面的坍塌程度,以及大燕兵马的行军速度,他们有必须入主雪山不可的理由。
这些于山中的人而言,都是极危险的变数,一个不慎便会打破他们几十年来的清静。
稍稍想一下,必定会有人找过来探寻情况。
所以闫斯烨一回来就四处戒严了,在几个重要的营帐前都安插了不少暗线。
但即便是他思虑周详,也没料到对方会把晏水谣的住处当作第一目标。
要不是提前知晓他们并非歹人,这会儿恐怕就不简单是捏住手腕甩开的程度,那人的手臂大约已经跟身子脱节了。
闫斯烨神出鬼没的功夫也让来人明白,他是有意放自己一马,几乎没有下重手。
他沉默须臾,轻轻拉掉遮面的黑布,朝闫斯烨抱一抱拳,“深夜叨扰,确是我的不对。”
男人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面相十分端正,不能说五官有多俊朗,但浑身透着一股正气,不像是会这么偷摸到别人寝房的。
“只是我实在有太多的疑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公子体谅。”
说话时,晏水谣已经被帐中的动静吵醒了,她揉揉眼睛,赫然看见没亮灯的幽暗帐篷里站着两个高大隐绰的人影。
吓得她差点没扯着喉咙尖叫出来。
当她发现其中一人是闫斯烨时,才微微松下半口气,这不点个烛灯直愣愣地站人床头是在弄啥嘞!
她没病的也得吓出点毛病来了!
这时赫兰走进来,用火折子点亮入口的两盏油灯,帐篷一下子通明起来。
小雪狼的好梦也被扰醒了,它飞奔到晏水谣怀中,一人一狼用极幽怨的眼神看着帐中的几个男人。
扰人清梦,天打雷劈!
“敢问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见她醒来坐起身了,干脆就直截了当地问她。
这话把晏水谣问的一懵,再发现眼前的男人陌生得很,不是近来负责守卫她这边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