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保,她硬着头皮准备开始吹彩虹屁,闫斯烨却摆一摆手。
“罢了。”他阖起双眸,“不必说了,我倦了。”
如同一道大赦令,晏水谣求之不得,她火速卷起床上的小被褥,往旁边的软榻上一放,把自己的去处安排的明明白白。
就算已经累到不行了,她依然不忘把床留给闫斯烨这祖宗。
这一天折腾下来,晏水谣是沾枕就睡,没几秒就打起小呼噜。
闫斯烨半倚在床榻,阖上的眼睛冷淡地睁开,他看一眼晏水谣,再朝窗外投出一枚眼神。
一道黑影接受到他无声的指令,迅速消失在月夜中。
当晚晏水谣睡的并不安稳,一清早就被哐哐哐的砸门声吵醒。
“三小姐,我是二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奉命来取小姐跟姑爷昨夜的元帕,请小姐开个门。”
来人语气十分怠慢,似乎随时可能破门而入。
晏水谣迷迷糊糊坐起身,元帕?什么元帕?
她准备反手抠一抠睡麻的半边屁股,手底忽然摸到一块皱巴巴的白帕子,她陡然明白过来。
这是古代女子的贞洁布,用来在成婚当晚承接新娘子的处子落红,先不说这块帕子有没有物尽其用,晏水谣还尴尬地发现上面有一块可疑的水渍,应该是她睡着后不慎把口水蹭在上头了。
“三小姐起没起来?您再不开门,老奴就进来伺候了。”
门外的老太婆语气越发嚣张,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是谁派她来的。
只是晏水谣没预料到,昨个才跟那帮人斗了大半天,她们居然一点没消停,隔天一早又来找茬。
“等一下。”
晏水谣喝止了外面一席人,她用刚醒来还一团浆糊的脑子飞快地做了一番思考。
无非两个选择,要么把洁净的元帕交给她们,要么咬破手指头硬蹭点血上去。
最后她选择了前者,刚准备顶着鸡窝头去开门,床榻上的男人施施然张口,嗓音喑哑惑人,“你确定?”
门口的催促声还在继续,晏水谣还有点起床气,听他暗含深意的这么一问,语气就有些凉,“王爷,你是明白人。我被退过三次婚,受尽世间奚落白眼,我在大燕的名声早就发烂发臭了,没人愿意跟我扯上干系,你若在这样一场荒唐婚事中,跟我这样的女子行夫妻之礼,羞辱的可是你自己。”
她强调一句,“我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保全您的颜面。”
“那你的颜面呢?”
闫斯烨饶有兴致地反问她,“你可想好了,元帕沾血,折辱的是我,而元帕无血,这丢脸的可是你了。”
晏水谣耸耸肩,“我横竖都是个笑话没跑了,丢脸也不是一两回,无所谓了。”
为了叫闫斯烨记住她今日的牺牲,她紧接又道,“王爷放心,只要能为您分忧解难,一次折辱算什么,哪怕再艰难的事,我也绝对迎难而上!”
她本来想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但考虑到闫斯烨难以捉摸的性子,很可能真叫她去滚水里淌一淌,火堆中踩一腿子,那她可不把自己给坑了?
闫斯烨看她满肚子小心眼那样儿,忍不住轻笑一声,眼角的一颗泪痣也随之微微颤动。
“三小姐!这夫人还等着咱们回去复命呢,可耽搁不得,别怪老奴粗手笨脚地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