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门既不起眼又挂了锁,很少有人会到这上面来。现在也只有在这,能有一阵短暂的清净。
夏棠想起之前林清让给她天台钥匙时,意有所指说:“如果在人群里待得难受,不妨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
结果真让他说中了。
她看着楼下皱了皱鼻子,站在上面对底下人做鬼脸也没人能看得见。
门外传来脚步声,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拉开,她也转过身,没防备开口:“你终于来——”
话音停下,她定在原地,看着拉开门走上天台的陆霄。
这样的天气他穿得仍然很单薄,浅蓝色衬衫的衣袖挽起,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青筋突戾,一如收拢的下颌,拉出锋利的棱角,漆黑上扬的目光笔直看来。
夏棠微微睁大眼睛望着他,她手里拿着单词书,孤零零站在天台上,触及他的眼睛时,心不由得发沉。
门边人胸口还有几分些微起伏的喘,找过了几处地方,才终于找到这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直直开口问。
他知道那条视频了。
夏棠的手指一蜷,都禁不住想后退。
果然就不该相信卫川生和他身边那群废柴,连这点小事都守不住。
天台的风突然大了起来,陆霄松开门框走来,衣襟在风里猎猎,被吹出高挺的轮廓,停在她面前两步,挡住风,不多话地说:“跟我走。”
“去干什么?”夏棠下意识问。
“当然是去让多嘴的人闭嘴。”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眼睛里怒气重得有如云团凝聚,额前的碎发被吹得翻飞,转身走到一半又侧身看来,“难道你想任由他们继续嗡嗡叫吗?”
“你等等——”夏棠连忙拽住他的衣袖,“这件事你就别掺和进来了,好不容易没拍到你的脸——”
这句话让陆霄陡然站定,侧过脸俯视她,眼瞳冷起来,仿佛积雨云压在肩头。
夏棠也意识到这脱口而出的话好像不太妙,心虚地稍稍松开手指,还剩三根手指,小心翼翼牵住衬衫衣袖。
声音低了低,看着他,更小心斟酌词汇:“我是说,事情都已经快结束了,你再出来澄清不是很麻烦么?让我自己解决就可以……你能不能,当做没看见好了?”
陆霄收拢下颌看着她,没说话。
像是一眼看穿那些遮遮掩掩的话语底下的同一个意思。
目光瞥过那三根小心拉住衣袖没碰到皮肤的手指,开口,眼瞳漆黑,声线沙哑冷冽得如踩碎冰面:“当做没看见?”
“还是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