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忱闻言气极,长叹一口气。
“张顺,我真要被你蠢死了,难道你还指望在这破地方提心吊胆躲一辈子?军粮吃完啃树皮吗?再说这群蛮夷反了,朝廷必然再次挥军南下,一朝打起来,莽应龙就可以名正言顺借道出兵,顺路收拾我们,木邦孟密一旦与郑军短兵相接,也没必要再留我们活路。”
另一名人高马大的把总汪栋小心翼翼问他:“大人,朝廷一定会再打吗?”
“会。把持朝政的人是我亲爹,我还不知道他?”
龚忱惨淡一笑,斩断他们最后的希望。
“非但会打,还会加大兵力往死里打,儿子都被人弄死了,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放过莽应龙,而朝廷一动,我们就死。”
这意思就是没有活路了,屋里死气沉沉,认清情势后,每个人都露出深刻的恐惧,与龚忱一样,陷入绝望。
孩子即将出生,深爱的娇妻还在家中等他,父亲年事已高,母亲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他死了,孩子未出世就没了爹,妻子十几岁就得守寡,父亲后继乏人,母亲无子尽孝。
想到家里人,龚忱悲从中来,狠狠搓了把脸,竭力稳住心绪。
“诸位,留在这是等死,杀出去是找死。”
他缓缓站起身,沉郁的目光,一一扫过房内众人。
“你们是想等死,还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