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发雷霆,为的是程椋入狱,容美人以死为父伸冤。
“你们结朋党以倾轧异己,在朝堂上争斗也就罢了,竟至逼死朕的后宫妃嫔,目无天子,其心可诛!朕不过离宫数日,就弄出这样的惨剧,是谁抓捕程椋的?!”
“是……是微臣经手的案子。”
柳侍郎苦哈哈地出列跪下,一句不敢辩解,被昭仁帝训了个狗血淋头,勒令他立即放人。
“启奏圣上,要释放程椋,那他小妾才生的儿子,该如何处置?这孩子足月而出,定然是在国丧受孕,若程椋无辜,必是妾室私通旁人,当严刑拷打,查问奸夫。婴孩既非程椋之子,也不好放在程家了。”
“……”
龚肃羽咬着证据不放,恪桓语塞,指鹿为马地胡说可以,要他下狠心给程椋之妾上重刑,夺走婴儿令其骨肉分离,他是做不出来的。
僵持不下之际,又是温湛出来拉偏架。
“孩子的月份未必一定做得了准,早出来一个月,而母亲吃得好,婴儿长得个头大,也是常有的事。”
“宫保大人博学多才,竟然还精通岐黄之术,既有这本事,不知有没有用在令正身上?”
这下朝堂上的气氛愈发僵硬恶劣。
对于龚肃羽来说,宫里有人老虎头上钉虱乸,已经惹毛了他,皇帝还大放厥词公然包庇程椋,他绝无可能让步。温湛这时候帮皇帝,太不识相,是他平时宠过头了,不狠狠敲打一下不行。
而温湛担心皇帝身体,怕他被岳父气病,自然得拼命护着,却被毒舌首辅戳到了最大的痛处——意外早产而亡的妻子。
恪桓还没气晕,温湛自己先被怼得胸口滞涩,气血翻涌。
他沉着脸,侧头看了一眼龚阁老,双目之中尽是锥痛怨愤。
龚肃羽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但不刺他他就不知道疼,这次的事水面底下错综复杂,必定还要死人,他还是不要卷进来的好。
虽有樊黎龚忱等人帮着皇帝说话,到底还是拗不过大权在握的首辅,最后非但程椋照审,连宫里容美人的死因,也必须彻查,因为老头觉得有人故意挑事,容美人是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