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隐约约,知道外面有个不一样的世界。
两天后,我收到了一本周进帮三哥打杂时从外面带回来的书籍。
书名是《为什么身体长这样?》
文字旁边,绘着两个卡通小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本童书,周进似乎是把我当作一个小孩来看待了。我负气翻开书页,里面科普了一些男女生的生理构造。
但其实我在三哥书房的解剖书里看过比这些更血淋直白的描述与画面。
索然无趣,我随手将周进送的书丢在一旁。
今年是我降生的第十八年。
三哥很早就告诉我,十八岁意味着我长大了,很多东西会变得不一样。
我满怀期待这一日的到来,但在这之前,我也敏感地察觉到这片庄园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了,硝烟味甚至蔓延到了我这座边远小院。
周进偶尔帮三哥做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这一次,父亲突然传唤他,有一回我甚至看见他从父亲的车上下来。
我的认知里,父亲两字代表着危险。
连三哥这样厉害的人,帮父亲办事后也免不了受伤挂彩。
周进去帮父亲做事后,我把对三哥的担心分了五分之一给他。
终于在夜里等到周进回来,我溜进他的房间。屋内昏暗,我放轻脚步,周进却敏锐地转头,呵斥了一声“谁”。
“周进!”
我吓一跳,还从未听过周进如此冷厉的声音。
“阿狐?”
周进扭开床头的小台灯,看见是我,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些许。
“你怎么还没睡?”
我缩在门口:“我在等你。”
周进扣上刚解开的衣扣:“等我干什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我摇头:“不知道,所以我每天都在等你。”
周进的手停顿了一下。
“你回来了,我三哥呢?我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他了。”
三哥帮父亲做事时,没有办法使用手机,常常失联,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总是期待着一觉醒来能看见他出现在饭厅。
周进说:“你三哥最近很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回不来吗?”我喃喃,沮丧地垂下眼。
“你找他有事?我过两天还要出去,帮你转告他?”
我想了想,摇头。
“不用了。”
周进看我一眼,须臾后点点头。
我离开他的卧室,三哥短期内回不来这个消息对我打击很大,因为我生日就要到了。
三哥说要帮我举办一场隆重的成人礼,他很少食言,但在父亲的安排面前我们都没有办法。
走了两步,我突然想起来些事,又回头拧开周进的房门。
他刚扣好的扣子重新解开了,露出胸前大片皮肤和血迹。
我小声叫他:“周进……”
周进拢好衣服,无奈看向我:“你三哥没教过你进别人屋里要敲门?”
他坐在床边,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试图扯开他的衣服。
但他力气好大。
“你是不是受伤了?”
周进语气缓和了些:“一点小伤,没事。”
我固执地掰开他的手,看见他敞开的衣服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想明白他是因为受伤了才被允许回来的。
三哥还没回来,就是他没有受伤。
但我却没法开心起来,周进胸口的伤让我感到难过。
我用手指扣弄着他膝盖上的布料,说:“我帮你涂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