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养你是要摆布你,也不瞧瞧你是能让人摆布的吗,尽说胡话。”
谢母说着,抹了下眼角的泪,催促谢知谨去服药。
谢知谨极少因为外事而动容,可是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所谓的母子连心是怎么一回事,他喉结滚动,哑声道,“妈,谢谢你。”
“母子俩说什么谢,你的病快点好起来就是……”
话未说话,谢家的门铃骤响,江母在外拍门,唤着谢母的名字。
谢知谨与母亲对视一眼,快步去开门。
门外江母一脸焦急,也顾不得是谁出现在她面前,喘着道,“小遥有没有来过?”
谢母跟上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母被江父扶着,悔道,“我多说了他两句他就跑出去了,电话打也不听,这么冷的天他连件外套都没穿,不在这里,那他能去哪儿?”
话音刚落,谢知谨就找出手机给江遥打电话。
谢母连忙道,“先进来,我们想想小遥可能去哪里,实在不行一起出去找,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走远的。”
手机那头传来刺耳的提示声,始终听不到江遥的声音。
谢父出了房间,见一屋子乱哄哄的,惊问,“怎么了?”
江家父母进了大门,谢知谨却连鞋都没换就往外走。
谢父呵道,“大晚上的你出去哪里?”
谢知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江遥坐在小区附近的江边凉亭,他只穿了两件衣服,毛衣虽厚,但在这样喧嚣的夜里也抵御不了寒意,不多时就冻得手脚冰冷,在木凳上缩成一团自我取暖。
与贺鸣的电话一直连线着,他冷得牙关打颤,半天才哭得停下来,按照贺鸣所言搜索附近的酒店,只可惜今晚是除夕夜,大部分小酒店都关门了,最近的一家也离了江遥将近四公里。
他打不到车,活动着僵硬的手脚迎着冷风慢腾腾地跟着导航走。
外头一个人影都没有,夜黑得吓人,幸而一直有贺鸣跟他说话,驱散他的恐慌。
贺鸣联系朋友借到了车,连夜驱车来找江遥,约莫五个半小时就能抵达。
江遥手缩在毛衣里,手机贴在耳朵上。
“别走太慢,小跑起来也可以,你先到酒店睡一觉,天一亮就能见到我了。”
“想一想明天早上吃什么。”
“你今年新历和农历的第一天都是跟我过的。”
“明天我带你回我家好不好?”
江遥瓮声瓮气地说,“好。”
他已经不再哭了,脸被风吹得干巴巴的,像一张皮黏在上面,很是不舒服。
江遥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筋疲力尽地抵达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