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夏方面结束了这场进攻之后,两殿司议自也不用像原来那般等在两殿之中了。无面分身也是终于能从两殿之上离开了。
而当他回到了自己驻殿之后,总觉得自己想做什么事情,在思索之中,他不自觉便将那玉石拿出来把玩,这让他心里忽然安心了许多。
也是由于他这样的举动,使得他将自身所知都是送报到了重岸假身之所在。重岸一直等在这里,此刻得到了消息,他一刻也没有耽搁,马上将自己所知道的都是报给了戴廷执知悉。
如今玄廷诸廷执听了戴廷执的转述,才是得知原来这回进攻并不是元夏的主要目的,其重点反而是为了搅乱他们后方,此番正面行动乃是为此做的遮掩。
这样听起来似乎有些本末倒置,可细细想来,倒也是说得通。
因为从微妙的心理来看,元夏一些上层出于自己的目的,未必有将他们击破的想法,而搅乱后方的确有用,既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进攻,也可牵扯他们不少的精力。
特别是这一次正面攻袭之后,天夏方面不论是否愿意,肯定是要将大量的力量布防在前面的,后方若是出现问题,确实容易令他们难以两头兼顾,所以这等针对举动仍然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的。
陈首执这时看向冯昭通,问道:“冯廷执,你那里如今情形如何?”
冯昭通在座上一礼,回道:“这两月以来并无大扰,如今战事已然结束,各方俱是安定,但是人心易变,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元夏的好处与挑拨,可元夏埋下的种子,却也不是那么好祛除的,却是长久调和。”
玉素道人这时言道:“此事当要约束,而不是放任,人性之私,何处皆有,天下之人并非人人圣人,对于那些敢于和元夏勾结之人,当以严厉手段处置之。我知冯廷执此前碍于照顾大局之故,对于一些人格外宽容,但这些人都是隐患,需得除却,方能安定诸域。”
说到最后,他又言道:“冯廷执若是觉得不好下手,玉素可以代而为之。”
冯廷执点点头,道:“玉素廷执说得也是有理的,不过眼下尚不必如此,正如玉素廷执所言,人心善变,不能指望其待我天夏始终如一,实则若我天夏强盛,这些人倒也不会有其他心思,若我天夏弱小,此辈自会滋生,而冯某以为,我当在战后向诸域布沐天夏道念,再传道法,恩济诸域,以固人心。”
说到最后,他转身看向座上陈首执。
陈首执颔首道:“冯廷执了解诸世域,既是冯廷执提出此策,便交由你来推动,望你能安抚诸世。”
冯廷执一礼,正容道:“冯某必尽全力。”
而待他坐下之后,林廷执看了看众人,开口道:“此回元夏击我,固然我泄了不少根底,可元夏实力亦是暴露了不少。诸位廷执,此也证明了就算我们拥有另一条两界通道,就算可以打破半觉仙,我们也不具备覆灭元夏之能。”
钟廷执亦道:“林廷执此是正言,实力不足之前,我天夏当还是以过去之策略为主,仍是以积蓄缓图为上。”
玄廷此前曾做过推演,若是打破半觉仙,要想推平元夏,除非能在短时间内攻破两殿或者三上世,那还有几分赢的希望,因为元夏一旦不再固守天序,就能将各个镇道之宝放了出来,那轻易就可将他们摆在元夏世域内的人手全数击破。
尽管这样做等于是破除了元夏天序,可元夏主要力量尚在,下来要么是仗着镇道之宝追逐过来,设法覆灭他们,要么是诸多求全道人趁天序崩塌求取上境。
而余下之人可能会倾向于覆灭天夏后再得享终道,故是分析下来,天夏必须具备能与元夏正面一战的实力。
竺廷执道:“除非我等在镇道之宝完全压过元夏,否则以拖待变方是上策,就算镇道之宝压过对面,若实力低弱于敌方,也很可能会付出更大代价,此非我天夏所愿。”
林廷执赞同道:“我天夏并非为了胜元夏而去,而是为了使生灵及诸道有道可享,保全更多的同道,才是我当应为之事。”说到这里,他声音稍稍一沉,“不过若为天夏道昌,我辈亦是不惜此身!”
他这一语说出,光气长河之上,安静了片刻,然则诸廷执背后气光涌动,将周围照照耀得明光熠熠。
陈首执沉声道:“诸位廷执,过往元夏破灭万世,唯有我天夏最后一处世域独存,而如今我天夏辟世三十余,元夏从后方搅乱我等,那正畏惧诸世之力并合为一,而敌人愈是畏惧,我等便亦是不可放弃。我天夏诸世力聚一处,那寡弱者便是元夏了。”
他看向诸廷执,“我天夏之胜,乃在众道之胜,以万世之力击一世,便元夏根底再厚又如何,我亦可破之!”
他这一席话飘荡在了光气长河之上,再是远传到了下方,天夏诸洲宿玄尊皆有耳闻,他们皆是望向天穹,点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