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机商议妥当,他与庄执摄也是告辞离开。他与庄执摄再是交谈了一番后,气意便就落回清玄道宫。
他思索了一下,真余道人化成道身,搅乱了变数,只要一日不去大混沌,那么一日就是一个问题所在,下来这五位当是会把主要注意力放在真余道人身上,却是方便他行事了。
他没有急着去见真余道人,而是定坐在道宫之中闭关,虽然五位执摄那处有吩咐,可明面上他们是平起平坐的,只要不违规矩,他什么时候去做自由他自家说了算。
果然,他这一番闭关用时许久,五位执摄期间也没有来催促。
越是外部有问题,内部越是可能妥协,五位执摄越不可能和他翻脸,所以有真余道人在外面,当真是一件好事。
在他觉得时机差不多时,这才转动气意,往真余道人这里过来。
真余道人蔽绝开外间窥视之后,本不想见任何人,且由于之前主要是金庭太素道人与他说话,所以他对于金庭方向到来之人更是厌烦,此刻觉察到气意,刚想拒绝,可不知为何,心中倏地一动。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开了自身所在。
张御气意落定,见是自己落在一处空寂气湖之中,真余道人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上境大能所在之地,乃是由其气意辟开的一处所在,似如他这般人身修士,更喜欢下层风光,所以道宫幻化成了东庭之模样。
而真余道人未经历世,虽也是见到了下层,可没什么感触,但与五位执摄一般,所居之地都是保持着先天之貌。
他到来之后,主动执有一礼,道:“真余先圣,有礼了。”
真余道人亦是不失礼数,还礼道:“清玄上神有礼,阁下这回也是来劝说我的么?”
张御道:“我虽是奉金庭之所请前来劝说,但到底想要如何做,那是真余先圣的事,我不会多做置喙。”
真余道人看了看,作势一请,道:“请坐。”
张御一展袖,便在此坐定了下来。
真余道人道:“清玄执摄乃是人身成道?”
张御颔首道:“正是。”
真余道人感慨道:“不易,当真不易。我虽方才成就,但也能看出,先天命数已过,如今气运之所钟,不在于上,而在于下。”
张御若有所思,看来这位的道法是偏向于气运一面,他道:“我亦是如此认为,先天之数已足,便能成就,也只是过往之遗泽,天道要全,皆在变中,后发之势,必覆先执,故如今元夏、天夏两家,都以下层之运数推动道机,以求全法。”
说到这里,他又言道:“只是虽我人身修士得有上境,可有些先圣先走一步,又怎会容后来之人取其之权柄呢?”
真余道人默默点头,他对此深有感触,纵然他也是先圣,可实际上正是因为他之所缺,才是成全了那五位。
张御道:“真余先圣是打定主意要入大混沌了么?入此道中,最后也不过是和大混沌合二为一罢了,到时之你,恐非此刻之你。”
真余道人叹道:“我若不入混沌,则无可庇托,两家势必迫我,我只想自行修道,不想被牵扯入内,况且如今我早已应得大混沌之诺,迟早是要如入此中的。”
进入大混沌他自然是不想的,可是没办法对抗五位先圣,那么只能借用大混沌之力,可他并没有想到,只是一语之下,居然惊动霍衡出现,这一下却是无从拒绝了,否则当时便再无退路了。
他此前以人情为拖延,一方面是确实要偿还人情,另一方面也是以此稍加拖延。
张御这时道:“无论大混沌亦或是五位先圣,确非真余先圣一人可以抵御,可要说无法,倒也未必见得。”
真余道人闻言,不禁抬头看向他,见他神情平静,便是执礼请教道:“不知清玄上神有何高见?”
张御语声平静道:“真余先圣不入混沌,此前所用借口乃是未还之人情,我观得很是清楚,烛相先圣那里尊驾的确有一分亏欠,是当还报。不过我亦不瞒尊驾,尊驾此番能够得以全道,亦是有我在后推动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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