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月之中,元夏突破两界的试探不断进行着,这的确让天夏这里不得不全神戒备。
斗战的最初,天夏这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固守住两界通道,虽然从得来的消息看,元夏的力量空前强大,但是现如今的天夏,比之十年前得天夏,也是大为不同了。
天夏的力量每天都在变化着,如果元夏愿意这么试探下去,固然天夏这边压力很大,可情况倒也是天夏乐意看到的。
张御见元夏的攻势许久不至,也就不再去关注了。
上面守御自有陈首执和其余廷执负责调配统御,唯有正式打开了通道,敌方杀入进来,才是他上阵之时。
他留着命印分身继续留意外间的动向,而自己则是转而内顾,将精力放在温养道衣和训天道章的推演之上。
训天道章与天夏一般,每天都在进行变化,要是他真到了上层境界,或是训天道章近乎完善的那一步,那么整个天夏说不定就能遁入其中。
清穹云海深处,陈首执站在一片虚空之中,而他的身后,则是那散发出无尽热力的“化劫真阳”,那光芒发散出去,似乎能渡染到虚空每一处角落之中,那些元夏试探过的地界,则是光芒尤甚。
天夏的镇道之宝“都阙仪”有蔽空截虚之能,此前玄廷用了十载时间,已是营造出了重重并叠的空域出来。
这些空域能够起到迟滞和阻碍的作用,使得元夏的力量没法一下突入到天夏域内,而现在又有了化劫真阳的配合,那些并叠空域哪怕被破坏,也有了修补回复的可能,这就加大了元夏攻势的难度。
可以说正面天夏空域的正面厚实无比。若要想顺利突破进来,不耽搁上个数载乃至十数载时间那是没可能的。
毕竟一处通道的承载力有限,你根本不可能投入多少力量,哪怕你手中握有再多的镇道之宝也是一样,强行施为,只会引发通道的提前崩塌。
不过还要考虑到一点,他们守御的通路,也是元夏这些年来反复通行,得以凿阔的区域,走这里固然好,可阻碍一成,元夏也未必会朝着这条道路过来。
玄廷的估计,元夏望见这里守御严实,或许会消耗一些代价,重新开辟道路。而似眼前的这般得景象,应该就是试着找寻试探之中,而后才会拿定真正的进攻方略。
如果是绕开的话,那也无妨,正常情况下这般侵袭也需要经过一定的准备时间,还需要投入成倍的力量,他们也能及时作出调整,对换下来他们也并不吃亏。
不过还需考虑到镇道之宝的作用,元夏也有可能会利用宝器进行战术上遮蔽和欺瞒,从而达到突袭的目的。
这便要看他们的判断了,不可能做到完全的预判,需要根据不同情况随时调整自己的部署,这也是攻防之中的博弈。
判断或是选择错误,就会导致战局走向的变化不同,有时候一个失误,就有可能导致最为糟糕的情况出现。面对元夏方面所占据的优势,他们可以犯错的机会的是很少的。
元夏世域之中,一座巨大的墩台仿佛撑起了虚空,上下周围无不是栓系着一座座虚空壁垒,场面壮阔宏大,壁垒之下飘荡着云光银虹,内里可见闪烁破碎星光灿芒,随时演绎生灭之变。
墩台之巅,元夏此回统御攻伐的上层皆是立于此地。
三上世凌灵子、虞月、钟甲坐于一端,而万道人、向司议则是坐于另一端,五人聚在一处,身上气息澎湃汹涌,连墩台之外的光气都遮盖不住。
底下除了求全道法的上真面色如常之外,其余真人不得不稍加远离,以避开他们的法力气机。
这一次征伐,两殿众司议中,除了大司议和少数作为后备的司议不出面,负责定压后方事机外,底下几乎所有司议都是参与了。
在远处一座飘悬的墩台之上,黄司议坐在席上,胳膊斜撑在扶手上,托着腮坐在那里,他看着前方,颇事有些不耐烦。
按照他的想法,以元夏的实力,一股碾压过去就是了,可那上三世的人偏偏还要进行试探,还要示以威压,用此疲惫天夏,在他看来简直是多此一举,天夏要是这般就能被削弱,那等着天夏自我溃乱就成了,还用得着他们去攻打么?
他道:“这上三世的人真是多事。”
重岸所化身的无面道人这回跟随他出行,此刻就在他下首,闻言不由看了他一眼。
黄司议目光移过来,道:“怎么?认为我口不择言?以为上三世的人会因此找我麻烦?”
重岸按照无面道人的性格实话实说,道:“确实有此顾虑。”
黄司议嗤了一声,道:“你放心好了,若是不想做大司议,不想做上、下两殿的主持之人,那么任凭你如何骂他们,他们都不会着恼的,迄今也没有哪个人因骂两句而被拿捏。况且现在与天夏对抗的节骨眼上,他们根本不会多事的。”
重岸心道:“他们未必不会着恼,可能只是记在心里,等着什么时候再和你算账啊。”他口中附和道:“是,是。”
黄司议嫌弃的一挥袖,身边这个家伙非但没五官,连奉承话都说不好,要不是因为其掌握那条暗线,他都不想带在身边,不过看其一直跟随自己,从未背离,这在元夏太难得了,也就勉为其难留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