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元武离开了青阳玄府,就来到了安寿邑内的一座墩台之上,这里有一个白发修士支着一口大锅,似正在熬炼着什么,锅里面散发出一股浓浓药味。
白发修士感觉他到来,抬头一笑,道:“老武,怎么这次耽搁了这久?难道找到合适的道友了?”
他本来只随意问一句,但是惠元武却是郑重点头。
“哦?”
白发修士露出讶异之色,放下手中的事,他问道:“真有合适之人?是哪一位?我以前见过么?”
惠元武摇头道:“这位刚才海外都护府归来未久。”
桓道人一怔,表情却是微微有些失望,道:“那些海外归来的同道,纵然气志高洁,可是斗战之能与如今那些道派的修士差的太远,又如何能相助到我等?”
惠元武却是神情认真道:“老齐,这个人不一样,尽管不懂小印,可是手段不俗,我在论法殿与他印证,可我一照面就败在他手里的了,”
白发修士有些吃惊,看了他几眼,道:“你大意了?”
惠元武走到了一边,在石墩之上一坐,道:“没有大意。”
白发修士来了兴趣,他身上心光一转,已是浑身沾染的烟药之气排斥了出去,走到他面前,在另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道:“说说看。”
惠元武也没隐瞒,将自己与张御的斗战过程复述了一遍,他道:“我后来我和‘火阳’探讨过了,它说这位心光力量至少强出我数倍,尤其章印力量也是玄妙不明,之前从未有见,再来几遍,我也一样是输,而且等对方适应了我的战斗,我若新的手段,就再无赢的可能。”
“这么厉害?”
白发修士更感兴趣了,他想了下,道:“这位对那些道派怎么看?”
惠元武道:“我试着透露了一些口风,这位没有对此无有任何置评,只是我等方才接触,彼此还无太大信任,所以看不出来太多,不过我感觉,他与那些人并非一路。”
白发修士道:“对,事情不能急,以后可以慢慢打交道。”他想了想,道:“等我这一锅‘洗光丹’炼成,老武你可带些过去。”
惠元武看着他,玩笑道:“老齐,你也真舍得?这丹丸你可是炼了七年了。”
白发修士笑道:“有什么不舍得?丹丸还不是给人用的,要是真能完成我辈志愿,就算我付出这条老命,那也是值得的。”
惠元武也是点头,他沉声道:“那些道派就是青阳玄上洲的寄虫,与军府勾结,掌握与外洲的往来渠道,自己独享各种交流而来的秘法章印,却又打压其余不肯加入他们同道,顺手扩大自己的势力,不将他们铲除干净,我青阳上洲的玄修就永无出头之日!”
青阳玄府一处客阁中,张御坐在临湖亭廊之内,正在意识之中翻看着那一幅幅观想图。廊窗之外,时不时一阵微风吹来。有青竹在那里轻轻晃动,传出一阵枝叶摩挲的轻响。
三百幅观想图看下来,他发现并没有适用于自己的。
这些观想图最多囊括四正印,别说涉及六正印,涉及五正印的都一副没有。
要是青阳上洲与他洲方便往来,他倒是可以去别处搜寻,可惜现在无法做到,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惠元武的说法是去找浑修求取,他自认不必去做这等事,他乃是玄浑同修,只要有足够的神元,就能自己向浑章去求。
不过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绕到神元之上。
这几天他看前人记录,如今情况不明,但六十年前,青阳上洲之外到处都是各个纪元的遗迹,那里应该是可以寻到神元的,不过一旦离开大榕树的遮护范围,就要面对各种类人国度和异神怪物了。
要做这种事,需要提前做好一定的准备,最好还有详细的记述和地图,可以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照理说,每一地的玄府都承担着对抗超常力量的职责,本来应该是能查到这些东西,可惜如今的青阳玄府就是一个空壳子,空旷冷清,来来往往也没几个人,更别说寻到这些东西了。
正思索之间,一声水响,一条红色鲤鱼从亭廊边的水湖之中高高跃起,再扑通一声落至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妙丹君蹲在栏杆上,双目紧紧盯着鲤鱼的身影。
张御站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时脚步声过来,一名役从来至廊亭中,执礼道:“张师叔,明善老师回来了,老师说事已办妥,叫你不必担心。”
他递上一封书信,“这是老师令我给张师叔的。”
张御拿过打开一看,见这是苏芊送来的,说是其人会用飞舟将东庭玄府一行人还有他的两位随从都是送至卫县,并还有一事想与他商量,若是方便,可到卫县一见。
他扫了一眼末尾日期,这是两天前送来的,那么现在人应该已经到卫县了。
他一转念,眼下留在玄府也没什么意义,不妨先去卫县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