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淳忙是一躬身,道:“请老师示下。”
戚毖冷声道:“神尉军三军候擅自与血阳余孽勾结,此等行径已然称得上是都护府叛逆,我当动用‘素义’消杀此辈。”
项淳吃惊抬头,道:“老师要动用‘素义玄兵’?’”
戚毖沉声道:“是该到动用的时候了。”
“素义玄兵”是玄廷赐给东廷都护府的护御兵器,天夏每一个都护府中,都有这样一个玄兵镇守。
过去这件东西经年累月飘悬在都护府的上空,只是浊潮到来后,无法再遥空御使,并且威力在逐渐消退之中,所以玄府只能将其收了回来,可即便如此,这件东西仍具备毁城灭国的威力。
项淳不解道:“可是老师,素义如今只有一击之威了,老师不是准备用来对付朱阙的么?”
戚毖摇头道:“朱阙一直住在瑞光城里,连军营都不住,我疑他可能知道些什么了,况且朱阙只要不曾作出对都护府民众不利的事,那么他就还是天夏子民,我是不会主动对他下手的,而且自当年受了浊潮冲击之后,‘素义’一直有些不稳,需我每日加以安抚,可近来它却是越来越暴躁了,也到了不用不可的时候了。”
他抬起首来,沉声言道:“要是这一次能把这些叛逆和那些异神一扫而空,神尉军也就是剩下一个朱阙了,若是他老老实实的,那么我就当一切都未发生过,如果他还是一意孤行,我自是不会放过他。”
项淳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急道:“可是,玄兵之威非同小可,张师弟若是此刻也在那里,那一不小心……”
戚毖沉默了一会儿,道:“事有轻重缓急。”
项淳暗暗叹了一声。
他想了想,双手一揖,郑重道:“老师,弟子愿持‘素义’前往。”
戚毖看了他一会儿,却不出声。
项淳奇怪道:“老师?”
戚毖沉吟了一会儿,最后道:“不必了,你做为府中主事,许多事情都离开不你,这事……我会安排他人来做。”
项淳怔了一下。
“素义”这东西需得飞空投掷,现在府中能够飞遁的也只有窦昌和他,而如今窦昌还在隘口没有回来,他不知府中又能选谁去做此事?
只是戚毖既然如此说了,他也只好接受。
这时他又抬手一揖,道:“老师,还有件事,就是那季家儿郎,许师弟也是催了我许多次了。”
戚毖沉默一会儿,一挥袖,案上一枚玉简飘下,落去项淳那里,口中道:“我那法门并不是谁人可以修习的,所以我稍加改良了一番,你把这玉简拿去给那季家小郎,不过这其中有许多碍难,路是自己走的,是否修行,让他自行决断吧。”
项淳接过玉简,躬身一礼,道:“我会把老师的话带到。”
戚毖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项淳再是一礼,就转身走了出去。
戚毖待他离开,便道:“陈嵩。”
“老师,我在。”
随着声音响起,一个青衫男子走了出来,他约莫四十上下,面目生的非常俊朗,眼角边却有很多皱纹,头发微白,依稀看得出年轻时候应该是一个十分潇洒的男子。
他看着戚毖道:“老师,你把秘法传给季节,这样……真的好么?”
戚毖淡声道:“没什么好不好的,你这徒弟既然有这资质,那自然有资格修行此法,你如果不放心,就回去自己教。”
陈嵩苦笑了一下,道:“算了吧,在外面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戚毖看了看他,道:“刚才话你也听见了,这次投掷‘素义’,你代我去一次吧。”
陈嵩神色一肃,拱手道:“弟子领命。”他放下来,又道:“只是老师,密林之中浊潮浓重,弟子去那里恐怕会迷失方位,找不到准处。
戚毖道:“没关系。你去库房之中把我留在那里一盒心虫拿去,同一巢所出的心虫便是远隔万千里,也能有所感应,只要乔盏在那里,你就能凭借这此虫互相之间的感应找到他的位置。”
陈嵩迟疑一下,道:“可若这样的话,‘素义’一旦掷下,老师所说的那位乔兄弟怕也活不下来了。”
戚毖沉声道:“你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加入神尉军,就是为了这一刻。”他顿了顿,“御使‘素义’的法门我已是传授给了你,我也不再多交代了,你现在就拿上东西出发吧。”
陈嵩双手一合,躬身一揖,肃声道:“弟子遵令。”
戚毖看着他走了出去,沉默一会儿,抬头看了看上方,暗忖道:“这次若能将这些叛贼消杀,当能震慑心怀异志之辈,都护府的内斗也可稍加缓止,东廷也能尽量减少一些损失,若能维持到浊潮消散,烽火重燃,我也算不负当年颜师之所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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