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必,再如何热闹自是比不得京城。”
沈砚归了然,兀自从袖中拣出一株簪花,为她挽了个发。
曲小九偏头笑了笑:“沈郎若是个妇人,定是个极贤惠的女子。”
沈砚归眉眼含笑,曲指在曲小九的额间轻点,也不在意她这番调笑:“倘我真是个妇人,必是个不得宠的怨妇。”
“整日里忧心夫君,惶惶不安,恐夫君心系旁人”
曲小九听着他那一腔子的怨言,佯做羞红着脸,无措地别过头去。
她伸手掀开轻微晃动的帘子,就见着不远处似是有好几个仅着纱裙的女子半遮着脸一面起舞一面吟哦几首新词,底下或布衣粗麻或绫罗绸缎。
她见着新奇,待马车晃近了,更是伸长了脖子向外探去,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那处。
“去客栈落了脚,我再陪你出来瞧瞧如何?”沈砚归不由失笑,敛了口中那些深闺怨妇的词,双手揽着曲小九的腰身将她带进自己怀中。
“好。”
这几日曲小九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沈砚归见她如此乖顺,也不好冷了她的心,只得让车夫快些寻个客栈落脚,好将她带出来散散心。
这处小镇选花魁的法子也不晓得是从何处学来的,并非去比较琴棋书画,而是以舞取胜。
等曲小九姗姗赶来时,已是决胜时刻。
只见台上的红衣女子水袖翩跹,扭着纤细的腰肢,妩媚多姿的眼神不住的暼向沈砚归,一颦一笑甚是勾人夺魄。
不多时一张绣着艳名的香帕倏地落在沈砚归身上,台上的红衣女子拂去珠帘露出一张姣好清秀的小脸,眸含春情直直望向沈砚归。
曲小九怔愣住,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意?”
周遭的看客当即笑着回她:“这花魁自是瞧上了你家夫君,想同他春风一度。”
曲小九眸色微变,冷下脸来,凉凉地扫了一眼台上搔首弄姿的花魁,浑不顾那些个调笑,径直扣着沈砚归的手,将人带离了那处喧嚣。
沈砚归见着曲小九为自己吃了味,心下好笑,面上仍是端着,状作不解地问她:“怎地不瞧了?”
曲小九闻言,止住了步子,抬眸瞪他,没好气的说道:“你若想瞧,自去便是。”
沈砚归自是不敢真将她给惹恼了,他唇角微微扬起,将人拥进自己怀中,低声哄她:“我只愿瞧你,旁人皆是庸脂俗粉,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我可不信,沈郎想必很是愿意同那花魁花前月下。是我扰了你们二人的兴致,沈郎还是快些回去赴约才是。”
曲小九冷着脸推搡着沈砚归。
沈砚归失笑,大掌扣着她的腰肢,紧紧抱着她的身子,薄唇轻启,颇有些委屈道:“素来都是我拈酸吃醋,九儿难能为我吃味上一回,怎还不允我得寸进尺一些?”
曲小九耳尖别着一抹红,她略有些不自在的挣了挣身子,闷声狡辩道:“你胡说什么,我如何吃味了。”
“是我不是。”沈砚归含笑,体贴的不再多言,寻了个旁的话口:“是去别处瞧瞧还是回客栈歇脚?”
曲小九毫不犹疑,忙道:“我累了,回去歇歇罢。”
沈砚归低声笑了笑,松开她的腰肢,大掌扣着她的手,愉悦道:“好。”
暮色揽下光辉,落在十指相扣的璧人身上。
沈砚归笑着柔声说了些趣事,惹得曲小九频频发笑,明艳张扬的瓷色小脸上一扫连日的阴霾,偏头望向他,眸底荡着深不见底的缱绻。
沈砚归被她如此瞧着,只觉心口酥麻,半截身子都软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