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寒气是宫中请来的太医说得法子。
不过多时,便被召请了两次的府医可谓是如履薄冰。
他抖着手搭了搭脉,对曲小九突如其来的心绞痛寻不得任何病灶出来,这病似是没来由的。
他只得拣着些无伤大雅的词说着,左一句体弱,右一句气虚。
沈砚归见他如此,便阴沉着脸摆了摆手,又寻了管家向宫中递了帖子,请了个太医过府诊治。
太医原先以为是要替府中的老太太把脉,却不料一路被人请着进了个静寂的小院。
小院里只有沈砚归一人,见着他来,也未客气上一句,便将他请着入了内。
从宫中出来的太医自不是莽撞的人,他微微垂首,提着手中的箱子只紧跟在沈砚归身后。
隔断屏风后的纱幔被风轻吹起一角,一只苍白柔弱的手缓缓从纱幔后递出。
这是个年轻女子的手。
太医敛眸,微躬着身子搭上了脉。
沈砚归蹙着眉问道:“她缘何会无端心口绞痛?”
太医细细听了听脉,问了几句,皆是沈砚归在回他,纱幔后的女子只字不发。
太医斟酌道:“敢问这位、是何时起得心绞痛?”
沈砚归张了张唇,默不作声的提步走进帘后。曲小九正懒散的倚在塌上,她心口的痛似是舒缓了不少。
沈砚归缓步逼近,大掌抚上她垂下的青丝,他温声问她:“这处怎会痛?”
曲小九抬眸蹭了蹭他的大掌,浑似个撒娇的小狸奴。
她不愿去说是在书房时情至浓时卡在喉间的一声好,半吊在嗓子眼,心尖却陡然被人狠掐了一把。
那盏绘着十二幅丹青的走马灯,沈砚归眼底的青色,和他往日里的柔情,一幕幕自她脑中闪过。
沉沦在欲海时的那一刻,她当真是想不在做戏,想同沈砚归白头偕老举案齐眉一生。
奈何心口的绞痛打散了她的一丝爱慕,但凡只要想一下沈砚归,那处便绞得她神魂俱颤。
“不愿说么?”沈砚归轻笑,大掌抚在曲小九脸上,双眸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大抵是受了寒,有些累,劳你忧心了。”曲小九伸手扯了扯沈砚归的袍子安抚着他。
帘外的太医一直垂着眼,搭在曲小九手上的脉一早便收了回来,他有些神游,兀自在心中猜测着帘后的女子同沈砚归是何渊源。
“有劳太医了,是我体弱,这心口的绞痛当不得什么大事。”太医猛地回了神,忙道了几句无碍。
沈砚归被曲小九哄得神色好转了不少,二人温存了片刻后,他又不大放心地让太医开了些方子温养曲小九。
太子开了方子走后,沈砚归亲自喂她喝下了药,屋内还特意燃了安神香。
若不是曲小九骤然惊醒,这一夜自会好眠至晨起。
沈砚归思及此处,眸子一暗,偏头在她额上亲吻了几下,柔声哄她:“快些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