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瞳并没有解释或辩驳,看着他的眼中满是疑惑。
“你如果真的是她,那就应该知道我为何会知道。”青之君王的解释听起来似乎不像解释,话也说得拗口,但他并不打算继续下去,而是又说:“除了这件事之外,那些人族不只一次想要抓你,现在更是打算直接杀掉你。”
“我们是血族,他们是人族,彼此杀戮很正常。”
“也许是吧。”这一次青之君王没有与她争辩,语气十分温柔。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的过去,虚空的寂静中,那轻微的滴答声变得格外清晰。
青之君王的伤口还是没有一点点愈合的迹象,血依旧在流着,已经在地面上积出一个小小的青色水洼。即使在虚空的深寒中,这青色的血也不曾冰封凝结,而是荡着涟漪,有若永不封冻的湖泊。
“走吧。”
“什么?”青之君王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是她,无论什么都无法让她改变主意,青之君王早就做了耗到最后一刻的准备。
夜瞳深深地吸一口气,眼瞳深处泛起血色的火焰,一字一句地道:“我已经忍耐得够久了。”
青之君王看不出是喜是忧,他所有剧烈的情绪,仿佛都在刚才问出的那两个字里耗尽。他随着夜瞳走向浮于虚空中的战舰,信手一挥,木屋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就彻底消失。
浮岛上,只有那一汪青色的血闪耀着微光。
虚空中,天王与大君间的争斗依然没有尽头。战得时间越久,指极王越是老神在在,不急不燥,似乎打到地老天荒也和他没有关系。
这是摆明了要打持久战的架势,打算就这么堵住离开中立之地的通路。只要夜瞳想要离开中立之地,那就必然要从他眼皮底下经过。行有余力的指极王随时都可以发出惊天一击,重创甚至直接击杀夜瞳。
打到这个时候,反而是永夜一方诸强者开始变得焦躁,甚至连情绪都有些难以掩饰。
洛萨和梅丹佐明显加强了攻势,奈何周围的亲王大公们却不这么想。
尤其是张伯谦之前又冲着他们来了一次突进,虽然目标是哈布斯,血亲王还狼狈但及时地躲开了,但是亲王大公们被彻底吓倒。他们远远在外围牵制,一有风吹草动就闪出很远,这样的牵制效果也就聊胜于无了。
和大事相比,显然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面对张伯谦这样的狠人,无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洛萨和梅丹佐越攻越急,甚至梅丹佐都有数次行险强攻。
这一方张伯谦原本就处于劣势,全是依靠对敌人强大的威慑才得以维持。现下两个大君开始不计损耗强攻,他立刻就变得吃力。
张伯谦随即转换战略,开始四处游走,只守不攻。他在虚空中的行动力本就几近天下无双,一心闪避防守之下,依然令永夜众多强者无计可施。
而洛萨和梅丹佐的焦急似也侧面证明了一些东西。
指极王此刻已经全面占了上风,绕着永燃之焰攻势不断,将他打得浑身火焰都四处飞射。他手上丝毫不缓,微笑道:“殿下不应该如此沉不住气才对。从中立之地到暮光大陆可不只这一处通路,何必非要这么拼命?难道老夫得到的消息是真的,那人真的是要从这里过不成?就算这样也不要紧,提前送个消息过去,让那人绕路不就行了,何必如此执着?”
指极王说得轻松容易,其实谁都知道想要在虚空中远距传递消息何等之难?一旦浮空舰起航,在抵达目的地之前都很难联络,哪怕顶级强者或有秘法联络,也不可能在这等激战下使用。
这样打下去,很有可能被指极王等到了夜瞳。而永夜诸大君的焦急表明,预定的碰头时间应该是近了。
此时再想换路线,可真的来不及了。
就在永夜诸大君左右为难之际,一直远远游走在战圈外围的哈布斯忽然一个闪身,身影诡异的出现在某个空处。
这时战圈内,一名天王两名大君激斗正酣,完全顾不上他们这些亲王大公,哈布斯反方向遁走的举动形同临战逃跑。在场都是顶级强者,感知强大无比,立刻都注意到了哈布斯不寻常的举动。
接下来一幕却更让人震惊,洛萨和梅丹佐陡然发现居然不知何时失了对手,而张伯谦几乎同时出现在哈布斯所在方位的不远处。他也完全没想到哈布斯居然会提前在此,一时间尽失主动。
哈布斯竟能预判张伯谦的行动?
就在众多强者心头震惊时,张伯谦已有反应,一如既往的霸道直接。
“找死。”张伯谦目中透着寒意,一拳平平无奇地当胸轰去。
此战伊始,青阳王就是以这种看似平淡无奇、信手拈来的攻击,一举击毙了一名大公。此刻此招再现,谁都知道他动了杀机。
哈布斯还是没有闪避,而是抬手格挡,挥手之间,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影像一闪而逝。
拳臂交击,哈布斯骤然后退十多米,而张伯谦则稳稳立于原处,动都不动。哈布斯脸色一阵苍白,随即恢复正常。
竟能如此轻易地挡下张伯谦全力一击?众强者心中震动,而梅丹佐眼瞳深处更是燃起了火,幢幢跳跃。或许在场诸人中,只有他才知道,哈布斯格挡之际出现的那个影像是什么。
那是鲜血长河的印记。
一击未杀,张伯谦反而双眉一轩,战意高涨。他一声清啸,长发尽起,就要继续追击。
然而哈布斯这次却没打算和他硬碰硬,放出鲜血领域的同时低喝道:“你要在这里耽误到几时?”
张伯谦冷笑,“还想故意危言耸听?这招有用吗?”
哈布斯手在张伯谦面前摊开,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伯谦一眼望过去,瞬间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