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过寒节,又是四个年头了。如今,他也十五岁了。他原打算利用着前世记忆中十三岁那年梁谷胥乐等人的行刺之事离宫的,只不曾想,事情却是出了变故,兴周会的人,那日并未入宫。那之后,他的一番布置也算是落了空。
之后此事,也就拖到了现在。
现如今,秦湛只觉是再不能拖下去了。不提两年前,他本就因为大了,秦慎就派了教养姑姑们来教导他男女之事,又精心挑选了好些个选侍给他。这是常事,每个到了年纪的皇子们,自都会如此。
只当时秦湛想着要离宫,不欲碰了这些个选侍。倒不是他怜悯这些个选侍,实在是他不愿意在宫中留下子嗣,凭空添加了羁绊。
后来事情出了变故,为了应付着外人,秦湛也随意选了几人。只事后,都是偷偷让伯福将准备好的汤药让那些个选侍喝下的。
此事自是瞒不住秦慎,原秦慎有些个不解。只后来他想,这些选侍到底还是婢子身份,这般卑贱之人,若是诞下秦湛长子,日后再有了不该的心思,同嫡子闹腾起来,确实不妥。
他的湛儿,自然是要得了这世上东西最好的。诞下的第一个孩子,也该是身份尊贵的嫡长子才是,是以也就默认了。
因着他年纪也到了,之后,秦慎就让辛羊准备了各显贵大臣们待字闺中的女儿们。只到了这时候,秦湛便插科打诨的连连不同意。
选侍到还好,虽成了他的人,日后他没了,这些个人大部分都是会被发配出宫许人的。有些个,可能会留在这永祥宫或发配到别处做个粗使宫女。但若是明媒正娶了,那就不好说了。若他无子嗣留下,不说殉葬,只孤零零一人守个一辈子,也是可怜的很。
没了他,秦慎还会不会念及着往日情分也是难说,他这三皇子一脉必然过的可怜。守着也就罢了,更怕的是外头人还要踩上一脚。
他自个儿过过这种凄苦的日子,自是不愿意让好歹同他夫妻一场的妻子过这样的生活去。是以,这正儿八经成婚,他是不情愿的。
可他拖了两年,已然是大事了。先下,不少人暗中都对他有了疑虑。秦慎估摸着也以为他身体出了问题,那些个选侍,不知道被人叫去询问了多少回。
这成婚之事拖不了,还有就是立储之事,这一两年也是愈演愈烈了。
这些个年,太后身体愈发不好。两个月前,太后就生了场大病,如今人还昏昏沉沉着,宇文皇后如今日日汤药伺候在永乐宫。
那大皇子,如今都十八了,早就上了朝堂。虽性格还有几分怯懦,但好在行事本分,颇有几分中行之道的性格,竟也得了一些个人的支持。
还有那二皇子,性子冷静,颇为睿智。其母静妃也是出身显贵,更是得了朝堂不少人看重。
七皇子也是不甘示弱,他幼时体弱,后来宇文家的人为他寻遍名医,前年得了一丸药。吃了之后,竟是压制了病情,先下瞧着健康了许多。如今,他虽年纪不过九岁,但到底占着嫡长子的名头。还有宇文家对他全力支持,也隐隐是一股势力。
皇子们大了,争权夺利之事放上眼前,秦湛这儿也是被闹腾起来。十三岁之后,他自也是上了朝堂。他无意争锋,只秦慎待他多加培养,因他圣心在身,有些个大臣也是贴上来,想要博弈一番。
这些年,秦慎忙碌的很,也是因为又是有人递了折子,想着要秦慎立皇储。
这些个事让秦湛颇为烦心,只心思百转之间,辛羊竟是又折返了回来。
“见过三殿下。”
秦湛搁下了原来就没进多少的折子,“何事?”
辛羊让身后的丫鬟们将食盒递了上来,“殿下,这是过寒食,皇上那儿特意吩咐膳房熬制的。这刚好,皇上说让奴才给三殿下送来,还热着。另外,皇上让奴才嘱咐三殿下一句,莫要再开窗了,您身体不好,不要病着了。”
秦慎那儿的过寒食,自然熬煮的是最好的,那些个用料也是最为珍贵,这分量也就不会多,想来送来了他这儿,再送去太后跟宇文皇后那儿,就不会多了。
“太后那儿送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