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廊前一阵脚足响,陈钧楠挑帘斜身进来,见得许彦卿依旧泰然滑盖吃茶,不禁摇头,笑着开口:“容我来当这和事佬,王老板每年年关在加送人形老参一百枚,整张紫貂皮四百张,鲟鳇鱼八百斤,东珠三百颗,另獐狍鹿海参青羊随便给些不定数,你可允肯?”那王老板早被磨得没脾气,一拍大腿咬着声道:“四海皆兄弟,望许二爷日后莫当王某只是行路人,此番退让便值。”
许彦卿给陈钧楠个眼se,陈钧楠领会,走至窗边一张水磨楠木长桌前,拉开一方金边小屉,取出两张云纹砑花纸,上头写满蝇头小楷,侍仆手捧黑漆方盘,里装笔墨及一豆绿se镶嵌螺钿的圆盒红油泥。
先递王老板眼面前:“拟好的两份契约,您是贵客,先请过目,若无异议签名画押即可,接着由许二爷来。”
王老板大t看了遍照做,再送至许彦卿面前,许彦卿扯袖执笔落下名字,右指腹沾了红油泥摁下手印,捧铜盆热水的丫头连忙凑近伺候盥洗,陈钧楠将两份验过,分送他二人各一张,算是彼此交易达成。
王老板赞道:“王某自诩商海沉浮半生,签过契约无数,最数许二爷的字若称为二,无人敢称得一。”
陈钧楠颌首朗笑:“你倒是眼光毒辣,许二爷书的馆阁t正雅圆融、笔势恢弘,有董赵之风范,若不是大爷出了事,家中产业无可用人打理,二爷或许已走官途,成为金马玉堂中响当当人物。”
王老板醍醐灌顶,抱拳作一揖感慨:“早有耳闻南边有个生意人,曾入得殿试三甲,原来却是许二爷,泰山挡于前竟不识,失敬失敬。”/3w点po①8点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