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六儿仍跟元儿、月姐儿挤在一处,郑荀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六儿没问,只眼看着炕上的两个崽子。
人能有多坏庞六儿不是没见识过,不然她上辈子是如何死的。
要真如郑荀所说的,他娶了新妇,那新妇介意元儿、月姐儿的存在该如何是好,她自己肯定愿意拿命护着他们,但恐怕根本护不住。
难不成母子三人真都死次不成。
六儿深吸了口气,就听到身后有了阵动静。
郑荀抱着个木匣子走进屋内。
六儿没转身,还是男人轻推了推她:“六儿,你坐起来瞧瞧。”
郑荀将木匣子打开了,里面一摞纸张。
小妇人认识的字没那么多,不过好歹能半认半蒙猜出些,地契她自己有,卖身契之前见过,不过这银票子,她连摸都没摸过。
六儿虽然爱财,也知道这个不能轻易拿,小妇人正襟危坐,看着他道:“我并不缺这些。”
郑荀却将那匣子搁在案台,上了炕。
男人紧抿着唇,好会才扯开:“我晓得,六儿,前事是我对不住你,你不想跟我再滚一辈子炕也是应该,不过我今日跟你说的那些也不是诓你,你细考虑考虑。”
庞六儿紧贴在他炙热滚烫的胸前,男人的声音渐飘忽。
“那天你跟我讲掏心窝子的话,说不愿意入郑家祖坟,六儿,你要愿意,我不妨再签次那入赘书,你不愿意再生崽,我便过继个,你看,再不济,你还有这么多银子,更为了元儿和月姐儿。”
庞六儿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腹部的手:“你何至于。”
她身后那人,隔了许久才道了句:“是啊,何至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