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Web?Mariana's Web?”她只知道这个。
行驶曲折蜿蜒的海滨公路中,晚栀迎着加州明媚的阳光照看前路,听着奚扬简单概述状况——盘根错节之下的奚家,冷战时期发家,涉猎众多的地下组织。
这次“历练”的执行者是他爷爷的人,第一次听到如此阴狠的掌门人,相比之下,落井下石的奚晟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湛蓝天空下的一号公路,一边太平洋惊涛拍岸,另一边是陡峭高耸的落基山脉,疾驰的车辆摩擦着海风。
“一部分。”他答得含糊,翻出墨镜给她戴上,“我主要掌控信息流。”
动人心魄的西岸风情之下,偶尔轻雾弥漫、偶尔阳光普照,毫无疑问,漂亮的人也成了风景的一部分。
“答录机里是叶欣学姐吗?”她扭头一瞥,刚好看到他挑眉不语,沉默邪气的少年,衬着迷人的西岸风景,宛如一幅经典的电影截图。
“右边。”也没有为什么,白色的车身按照他的指示行驶。
沉浸在宁静的氛围当中半晌,她静静开口:“我在Vegas时她偷偷叫我拜托你放过她。”回酒店之后,她才发现不知何时放进口袋里的纸条。
他眼眸幽幽:“不是我放过她。”自己做的选择,后果必然自己承担。
“奚晟?”她喃喃,“还真是无情的角色啊。”
“你不也是这样?三年前。”他讽刺道。
晚栀涩涩地笑,成长期忙着自己跟自己相处,别扭到极点,压抑内心真实的向往,孤独得要死,却拒绝所有人。
不管目的是好是坏,第一个揭开伤疤的人,会被记恨很久。
轮胎摩擦柏油马路,耳边都是呼啸而过的车声,静谧的空间里,炽热的阳光带着某种久违的味道,令人欣喜的通感。
他们之间的相处,大部分时候是安静的,起初是防备,后来不知觉间带了点舒适的惬意,有点“I don't give a fuck”的意味。(爱谁谁)
终于上高速,平直的公路一望无垠,宁静而张狂,疾驰的车辆保持着一定窒息的速度。
海边的气候多变,在突然凌冽的狂风下关上窗户之后,晚栀停下简单扎上头发:“不好意思,我只对这条路熟。”
奚扬看着她踩到底的油门:“自驾?”
心领神会他的明知故问,她点头,简短的应声几乎听不见:“嗯。”
那时候他们见过的,背靠落日余光,不羁的少年低头问她:“消气了吗?”
她怎么会回答得来着?
记不清了。
反正最后是不欢而散。
只是黑眸里的挣扎和笔直的背影不时在脑海闪现。
昏暗的天色中,一条马路直通天际,不知去向,亦如模糊的来路,像极那天的天色,只是擦肩而过的那个人正在肩的另一头。
“我并不快乐。”垂首沉思的少年转头,对上似是等候已久的凝视,那眼里有一掬清泉:“我希望你快乐。”
意识到她是在回答来找他的原因,奚扬的气音淡淡:“是吗。”是不需要回答的轻描淡写。他早已忘却,并且不需要。在迎接着又一辆被超车的口哨声之后,他出声提醒:“嘿,枪打出头鸟。”
“怕我玩命超车?”晚栀企图用玩笑冲散沉闷的谈话。
她当然不敢,现在这个情况超速被请去小黑屋就麻烦了。
“我又没什么好失去的。”
“什么?”
“本来就一无所有。”
“那这车……”玩笑在随意的一瞥中消音,她对上一眼荒芜:“never or ever.”
晚栀想起很久以前出去玩儿,嬉笑怒骂间听到他跟回怼哥们儿的嬉笑:“她属于我。”新第壹版紸網:ЯOùЯOùωù(яoùяoù屋)。US
小九怵奚扬 ,在她耳边鬼鬼祟祟地调侃,她只是淡淡回了句:“人是能拥有的吗?”
晴朗的夜空布满星星,她在美极的西岸被迅速发酵的心酸哽得说不出话。
夜晚的洛杉矶安全系数降低很多,在一家不正宗的粤菜店用餐后没有多做停留,夜幕下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子静立,奚扬跟她介绍:“十一。”
男子朝他们颔首,止步在公寓外。
进入玄关的那一刻仿佛某道闸门又打开了,奚扬的额头开始密集地冒汗。
触及努力压抑痛苦的目光后,晚栀似是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我知道你在意什么,没有必要我不会进来。”
他沉默许久之后开口:“谢谢。”
“这种感觉我再清楚不过了。”以狼狈的形象崩溃于在意的人面前。
收到某种情绪的牵引,苦苦维持的不可一世裂开:“对不起。”简单的三个字,也是迟了三年。
这个道歉她是接受的:“没关系。”
卧室房门只关闭了一小会儿,在激烈的碰撞声之后,轻微的呻吟里被她再次打开。
她手里拿着十一弄来的绳子,奚扬把脸埋在手掌心:“出去!”
“你手臂出血了。”她能看出他忍了一路,长时间的驾驶让人疲劳,这种情况下的破坏力是很强的,他另一只手已经青了一大片。
“快出去!”他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浑身颤抖,不住地吸着鼻子,吼出声,“快出去!滚出去!立刻!马上!滚出去!”
眼神不容置喙:“先让我绑完。”
他用力地抹着脸,他坐到床头,脱开遮掩的眼睛发红:“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