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鱼知鸢又问了一遍。
圆圆颔首。
“只字未留?”她问。
“是。”
“哦,无碍,他回长安了。同爹爹招呼一声便是,不用忧心他,他到底还是世子爷。你退下吧,我再睡一会。”鱼知鸢又躺回了床上,将被子盖在身上,翻了个身背转过去。
她阖眸,默了半晌。过一会又翻转过身子,对着安静的床顶,冷哼一声:“拽什么,告个别都不会吗!留个书信能怎么你了!狗男人!”
这日子还是该如何过就如何过,齐霂没来前她如何潇洒,齐霂走后她更是潇洒。仿若一场蒙眼云烟,两条平行线还是回了正路上。
只不过鱼知鸢多了个趣味,就是常常去调戏那个一本正经的书生。瞧着书生羞赧无措的模样,她心情就大好,也不晓得这书生可否在心里编排过: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类的之乎者也。
书生的名字也十分的江南味,取自诗文:江枫渔火对愁眠。
名唤江枫眠。
这日晴方好,恰逢鱼尚书休息一日,江枫眠依然雷打不动地一早就来了府中,听鱼尚书开小灶解惑。
鱼知鸢睡醒了,如往常一般,用了膳消了食估摸着时辰够了,才去书房调戏书生。她今次还特地捧了一卷游记,又命圆圆做了一碟零嘴。
江枫眠如临大敌,一见着她就想向老师告辞。奈何她是老师的女儿,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他作为一个男子,如何能同她计较,实非君子所为,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着她。
“江枫眠!你尝尝这个怎么样?我家圆圆新做的零嘴,她可真是心灵手巧,这般好的姑娘难得啊难得啊。”鱼知鸢一来就毫无顾忌的同江枫眠勾肩搭背,江枫眠从战战兢兢到放弃挣扎,委实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小生见过县主。”江枫眠口头行了礼,身子还被鱼知鸢钳制住不敢动弹。
“啊呀,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客气什么?对了,我爹爹呢,怎么不在书房?”鱼知鸢拿起零嘴往江枫眠嘴中塞了一颗,边塞边问道。
“唔——”
“鱼知鸢!你这是在做什么!成何体统!”还不待江枫眠从被塞了零嘴的情况下缓过来,鱼知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斥责,当即暗呼糟糕。她以往调戏江枫眠的时候,都是避着她爹的,就怕这个小老头逮着她一顿说教。
鱼知鸢一脸谄笑:“爹爹,我,我这是在和江枫眠讨教呢,您别误——”她边说边慢悠悠地转过身子,拿眼偷觑,就见鱼尚书身后跟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她顿时噎住,睁圆了眸子。
“这——这是?”
“在下自长安来,钦慕先生才学,特来讨教一二。”那人一身素衫,对鱼尚书拜了拜。倏地抬眸,长眉入鬓,剑眉星目,端的是清风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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