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得了教训,裴修云收回了手。他身子向船外探去,一连采了好几朵盛开的荷花,拢成一束,塞入她的怀中。
“以后,莫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外人的东西,拿了都是要还的。”裴修云意有所指。
“晓得了。”宋昔低下头,将脸埋入荷花之中,闻到了清幽的暗香。
他抬起手,纤长如葱白的手指勾住荷叶的一角,将宋昔的荷叶帽子正了正。
宋昔绯红的脸从花中抬起,人面与荷花,相互辉映。
宋昔神出手,抓住一跟长胫,狠狠拽下来一片碧绿的荷叶。她举着荷叶,几滴清透的水珠滴答坠地。
裴修云对着她低下头,宋昔把荷叶也给他盖了上去。乌发如墨,撑起落满银辉的翠叶。一片碧影之下,少年的眸子里星河如练。
“同款荷叶帽。”宋昔笑嘻嘻地道。
“嗯。”裴修云的长臂横在她身后,手搭上圆润的肩头,让她依靠在自己怀中。
渌水素月,银辉洒在细雨之上,恍若千条银线、万道流光。
“夜深了,同我归家吧。”裴修云拉着她站起身。这回不再是说送她回家,而是要她随着他一道归家。
走到半道,裴修云绕了些路,敲响了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拉开了门,看到裴修云,笑着道:“先生可算是来了。东西我都备好了!”
他背过身,从夜色里拿起一只清洗旰净的土鸡。
裴修云拎起绑在鸡脖子上的草绳,从怀中摸出十几个铜钱,递了过去。
“谢谢先生!”中年人接过钱,连连道谢。
“走吧。”裴修云拽起宋昔的腕子道,“回去给你做饭。”
一路上,宋昔猜了鸡的一百零八种做法。
“是不是板栗烧鸡?”板栗金黄,鸡內被浓汤染成油亮的褐色,香气四溢。只是随意地一想,宋昔就觉得口中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