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燃这半年活泼多了。
刚把他从福利院接回来时,他连话都不敢说,也不敢多吃一碗饭,生怕赵家人觉得他是个负担,后悔收养他。
邢窈把在机场买的玩具递给他的时候,他的喜悦快要从脸上飞出天际。
邢国台远远看着,满心的欣慰。
“跟爷爷说说你在南城这叁天是怎么过的。”
“……睡了半天,然后又跟秦谨之的朋友们打了半天打麻将,晚上去他家吃饭之前还跟他吵了一架。”
“你才去叁天就吵架了,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邢窈没说话。
邢国台也能猜到,“窈窈,很多事情你如果不说出来,对方就不知道,人心怎么猜得透啊,越是在乎,计较的就越多,不分男女,也不分年龄。咱们就拿燃燃举个例子,你其实也不是真的讨厌他,对不对?可他不懂,以为姐姐就是不喜欢他,所以他在你面前小心翼翼,又想讨好你,又害怕惹你生厌,一直到去年,你给他定了个生日蛋糕,有人问他是谁,你介绍说是你弟弟,他就知道了,姐姐接受他了,姐姐不讨厌他。”
“误会都是人为造成的,谨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说,他就会相信。”
昨天在机场,邢窈是想过跟秦谨之坦白的,最后没能开口,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爷爷好多大道理。”
邢国台慈爱地笑了笑,“没读过几天书,字都不认识几个,大道理都是放屁,我啊,只是希望我的宝贝孙女能开心。”
赵祁白去世后,邢窈每次回家都是在折磨自己,总是睡不着,她就喝酒,后来酒也没用了,就开始吃药,几次想就那么睡过去,再也别醒过来,可又想着还有爷爷,她如果死了爷爷该有多难过,她舍不得爷爷伤心。
邢国台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不确定邢窈和秦谨之是哪天认识的,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会笑,会哭,会生气,有了年轻女孩子该有的模样。
如果说赵祁白抽走了邢窈身上的一根肋骨,变成了她嘴里的智齿,总让她疼,那么秦谨之就是拔掉那颗智齿的人,也许早在她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填满了她心里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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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在南郊的一个墓园看大门,原来那位看门的老大爷病了,他才顶上的,你等几分钟,我再仔细问问南郊有几个墓园。”
“不用问了,”秦谨之抽走陈沉手里的电话。
陈沉顿了片刻后,忽然一激灵。
白露就葬在南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