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伴随孔渚云长大的除了数不清的流言蜚语,就只有奶奶。奶奶靠着做零工和帮街坊邻居做些缝纫活,独自抚养他长大,日子过得艰难而清苦。
孔渚云从小就听话懂事,学习成绩非常优异,甚至还是半大小孩的时候就主动去家附近的小店找些小活计挣钱补贴家用。
高考之前,他获得了帝都名校的保送资格,从那之后到大学开学之前,别的同学在庆祝毕业、感伤离别、肆意放纵,他在拼命打工,赚的钱走之前全部留给了奶奶,自己只背了一个双肩包孑然一身地奔赴帝都。
大学期间,靠着奖学金和兼职,他再没要过奶奶一分钱,还能每月给她寄一些。
大学毕业,凭着过硬的专业知识和导师推荐,他争取到一家大公司的实习机会,实习期结束,又成了当年唯一一个正式入职的本科生。
刚刚工作那一两年,他完全不敢松懈,咬紧了牙努力,目标很庸俗:他要挣钱,挣很多钱。
他要让奶奶过上好日子,趁还来得及。
只可惜……
关月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几乎认不出她的声音。自他上大学以来,他虽然常回去看奶奶,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他和关月很偶尔才会见到一面,已经好多年没有正经说过话,更何况电话那边的她还鼻音浓重,语带哽咽。
奶奶病了,突发脑溢血。
不论怎么赶,他还是没有赶上,甚至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
两人一起操持了后事,一切结束的那晚,他们坐在孔渚云家的沙发上,昏暗的屋内没有开灯,逼仄的屋子,没有了奶奶显得空空荡荡,没有亮光,没有温度。
“我们结婚吧。”孔渚云声音依旧很清冷,带着绝望的清冷。
“好。”关月的声音也很平静,暗哑而平静。
洗过澡,孔渚云敲响了关月的房门,她没有拒绝。
两人都是第一次,没有旖旎的氛围,没有技巧的前戏,只有生涩而激烈地肉体碰撞和撕心裂肺的疼。
情欲的漩涡裹挟住理智不断坠往更深处,摇晃的光点,吱吱作响的床,模糊的面庞,两人都暂时遗忘了悲痛,贪恋着从交合的性器上得到的些许抚慰。
孔渚云睡了很漫长的一觉,梦中奶奶依旧慈祥,笑着交代他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再找个好姑娘。
他握着奶奶的手让她放心,他找到了,就是她最喜欢的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