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淡月离开家那天下着小雨。
外婆站在门口,方淡月说道:“外婆……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别的老人都有儿女在身边,而外婆没有。
“囡囡都跟你说了不要担心我,你走了我要是闲就去你叁婆婆那儿。”外婆还是那样和蔼的笑容,仿佛方淡月就是出去玩,很快就会回来,“快走吧,别耽误了。”
方淡月微微抬头,下着雨天却发亮,她伸出手,甘甜纯净的雨丝落在手掌心,微凉。
行李箱滚轮一声声,由强到弱,昭示着人的远去。
时岱在村口等她,两人去S市转机。
时岱问她:“有没有难过?”
方淡月摇头,“没有。”有点不舍。
S市机场,进进出出的人一波又一波,方淡月说道:“老师,别送了,回去吧。”
时岱挥手说道:“到了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
方淡月走了几步,转头,又返回来抱了抱时岱,笑着说道:“老师,保重。”再等等我。
转身一滴泪滑落。
时岱回到学校,现在九月份中旬,S大开学几周了,他今天和几个老师换了课来送她。
上完课时岱开车回家,自己给自己做饭吃,他算了时间,长达叁四个月。
他可以不让她走,却不能不让她走。那个地方,才是她该去的。
晚上时岱躺在床上睡不着。
方淡月在飞机上吃了飞机餐,外面漆黑。身旁的几个歪果仁在看报纸。
该适应的总会适应,方淡月到了伦敦转大巴去牛津市,找到学校找好公寓,用时岱给他绘的一副简要地图,去以后要去的比如图书馆咖啡厅这种地方转了转,给时岱拍了图书馆的照片。
他回了嗯就没别的了。
时岱在办公室,班上的学委刘媛来问他要不要选课代表,方便联系,刘媛是个短发女生,脸上有几颗雀斑。
时岱说道:“不用选,有事我会告诉你。”
“那个……时老师,我想问问……月神是外面公开那样,在牛津读研吗?”她听说月神是时老师的学生,实在是想问。
“是的,她现在在英国。”时岱说道。
好厉害啊,月神。她要是也能出国就好了。
方淡月走了,时岱的生活没什么变化,周五下午风扬找他出去喝茶,“看你最近精神不好,是思春了?”
时岱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有胆再说一遍。”
“别这样看我,是不是你们班学生太皮把你气着了?”不对啊,大学生哪有很皮的,又不是小学生。
时岱说道:“你局里的事情不多有点闲?”
风扬说道:“我不说了。”什么事嘛,摆个扑克脸。
不是学生……是她……她不在不习惯。
方淡月来到英国像打开了新世界,这里的学习方式,生活方式,风土人情在国内听时老师说过,说是说了,真正到这里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她们班上的中国人只有叁个,两男一女,方淡月是班上唯一的中国女孩。
很多课程是自己学习自己看书,方淡月认真做笔记,有了时岱的口语训练,她学习和人沟通毫无困难。
方淡月下课想给时岱打电话,又想到时差,放下手机,他现在还在上课吧……
周六方淡月在公寓看书,这里经常下雨,但天的颜色比国内的更蓝,蓝的更深邃。
方淡月挑了下午给他打电话,时岱很快接了。
“适应得怎么样?”这是时岱第一句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