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卿背倚靠在厢内,常年持笔的指无意识在左手帕子上摩搓着,帕子料子极差,他往日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他原本有些闹不明白这民妇的心思。
这会儿却是想清楚。
他怎就忘记,她既同他一般,怕前世早从哪里听过他的死讯,当他是个短命的。想他陈元卿半生大权独揽,善舞权术,临了倒让个庶民给耍弄、嫌弃。
她倒是能耐。
陈元卿离开十来日后,陶幼金方发觉自己让他骗了。
齐圭毫不知情,且九月初九送来了节礼,她与齐圭的婚事定在明年二月。
齐圭已决定明年临安府参加秋闱,但说到时新婚燕尔,若幼金不舍,也好一同跟了去。
陶家上下都很高兴,唯有周氏腾空看了眼心事重重的小姑,论来她这小姑果真生得好,纵然荆钗布裙也叫人挪不开眼,难怪齐圭巴巴地要求娶了去。
幼金但觉得自己蠢笨,陈元卿从来未应承过她什么,她怎就那么断定他会帮自己。
况他走时留了五百两银票。
她们一家就是数载也赚不到这些,够在这十里街买上好几个铺子。
假若她还有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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