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一直很清楚记着,当年,苏曼的预产期在年底。
当时苏曼撇着嘴说,到时好冷,他说抱着臭小丫窗前看雪飘飘,挺美。尽管时间点不对,少年的他仍然近乎狂喜小宝贝的降临,他跑去孕婴城,买了小奶瓶、对襟服,还头脑发热,买了几年后才穿得上用得上的小粉裙子、粉萌小童车。
他让大望江主厨做了一堆轻芝士蛋糕、幕斯等各种甜品,再订了金箔鱼子酱寿司、手卷、海胆、鹅肝、最肥美的TORO,洗头洗澡拾掇一番后提了一大盒美食回家庆祝苏绵即将到来的十八岁生日、成年纪念。
把吃食放客厅大餐桌上,他让阿彬打开巨屏电视、调出美声歌剧版祝酒歌、醒干白开香槟……
他俯身揽抱苏绵,亲了苏绵她额头,“预祝绵绵即将十八岁成年……”
众人道贺,他又环抱她、拍了拍她的肩,自然而亲昵,让康复师和陪护扶她坐上首正中。
苏绵很懵,这大家伙又沙雕什么?“还有一个月吧;爸爸!”她冷冷提醒!探头脑打开一漂亮蓝莓慕斯,挖吃了起来。说了【我们的事,这这样】,她保持应有的尊敬距离。
他:……,以为最多提前个叁五天?“具体哪天不重要,更看重庆祝的心情、姿态。”他似乎赞同、支持她的合理距离,笑着递杯香槟给她。fцщêηщц.мê(fuwenwu.me)
不得不承认他表情不酷冷时,笑起来巨有感染力,像叁春深山幽潭冰面化开,鱼咕噜泡儿和潭边一溜儿春树倒影涟漪在潭面摇曳出俊帅撩人。
今天他一身小西裤、修身烟灰衬衣加黑色小皮马甲,小皮马甲和衬衣最上面叁个扣子敞开,骷髅头银坠项链在精壮胸骨上晃晃荡荡,同款骷髅头小耳钉在发丝间隐隐绰绰,细版皮带头依然缀着个银质小骷髅头,轻酷中透着浓浓雅痞;
这人不搭配这那的,是会怎样?这人有多少个骷髅头饰物?
不理他!这么多好吃的,不吃白不吃,苏绵和阿姨、康复师陪护、彬叔吃喝得好不欢乐,唇角沾了奶油,他拿湿纸巾帮她抹掉。
她心里轻跳,暗暗扫看众人,似都没当回事,阿姨还笑话她,“成年了,不能再像小孩,嘴跟漏了似。”康复师笑话阿姨嘴角也沾了寿司饭粒。
“哎哟,嘴漏了是我,”阿姨笑成一团,好不欢乐。
当众暗暗心跳,奇怪又过瘾。
他略噙笑意她,一派“端庄”,像揣着溺爱太过年轻的父亲,果然,陪护说凉哥真是好爸爸,嗯,只有她觉得静水下有深流涌动?因无证据,竟有些不甘,心头怪怪痒痒……
又像重遇前男友,觉得、或者说非挖出印证他每一举动都似对她前情未了?
他转身拿小面包片去厨房加工烘焙,回来抹上金箔、海胆、加了青芥的细碎鸡肉酱和一小撮红酒鹅肝,顶上再盖脆面包片,亲自喂到她嘴边,“张嘴,海胆鹅肝要掉出来了!”
小面包片的脆、鸡肉酱的香、海胆的软嫩腥鲜,鹅肝的香滑,口感层次丰富,最后是青芥微辣的后劲,“唔唔,好吃,”她咕囔着适时想起第一次吃青芥时,他说用嘴呼吸,就不会呛着了……
众人学着他,也呱啦呱啦叫着好吃。
他再喂她吃一块,自己吃了一块,问她:“还要吗?”
太好吃,海胆无一丝腥味,绵柔口感和着鲜甜,像海鲜混合某种精致水果,她不争气地:“要,两块!多多海胆!”
他边料理边抬头看她,“吃货。”她略恍神,一个劲儿想,这“前男友”笑里除了巨好看,还有什么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