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高兴吗?
睡醒时分是叶莺团坐着看贺东忙活,晚上掉了个儿。
贺东玉……虎躯横陈赖在床上,手支着脑袋,长腿伸展开,显出慵懒与豪迈。
男人手指一下下敲打着床面,红瞳不错盯着小姑娘在衣柜前整理衣物的背影,墨发晃动,雀跃地都要跳起来。
小姑娘在弟兄们面前露了脸,表了身份,正式搬进贺东屋里。
真就那么高兴?
二次疑问,贺东想起早些时候的光景,他问完问题,叶莺团没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周遭嘈杂都静谧了下去,良久,小姑娘才哑着嗓子用个问题回了他的问题。
“那莽汉的头子给不给招?”叶莺团问得胆怯,生怕会错意。
叶莺团认定要跟贺东在一起,并非一时兴起,她说“叶家有足够的银子给东寨抢”也不是玩笑,如果男人真的放她下山,小姑娘甚至有想过自己找人绑了自己再来见他。
然而这些都是下下策,上上策便是贺东不做土匪,同她一起下山。
这个想法很自私,叶莺团知晓,但她不想看男人一辈子在东山上当个为人所忌惮害怕的土匪。
不是嫌弃,是心疼。
她看见了那群汉子未来得及扣上衣扣露出的伤疤,虽然男人不曾在小姑娘面前脱衣,但想必只多不少。
刀口舔血的日子,叶莺团不舍得贺东过。
大昭先帝尚武,暴政搅得民不聊生,落草为寇的人难以计数,但新帝不同,自登基以来,宽厚施仁,减税降赋,便是对待前朝罪臣也是大行宽恕,据传有诏书曰,于国家有大功绩者,可剔除奴籍,重恢身份地位。
以东叔的本事,下山入伍也是好的,不行不行,入伍太危险,还是待在我身边,我护着他。
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东叔会愿意吃软饭吗,他肯入赘吗,反正爹爹疼我不会反对的。
贺东瞅着小姑娘问完就径自苦脸啃起指甲,这是怕他不答应?
既然主动提,就是想好了,那么多兄弟都安置给了她铺子里,当头的肯定死乞白赖黏着。
“给。”贺东沉声答道。
男人自认这一个字是掷地有声,诉尽情长,足以了却二人对于将来所有的未定不安,然而小姑娘的反应颇有点差强人意啊。
叶莺团仍旧沉浸在所想中,根本没有听见男人的回答,她咬着指头,修剪圆润的指甲被啃出个小小的缺口。
“老子说给!”贺东微微叹息,侧头啃了小姑娘耳朵。
“呀!”叶莺团久违地惊叫,她讷讷看着男人,叫了一声,“叶贺氏。”
贺东先是一愣,很快琢磨过来,捧着小姑娘脸颊啃她唇,把破皮的地方啃出朵花,“反了。”
当着弟兄的面亲热,自然有引来起哄的意图在,男人听着手下人吹口哨,松开口,餍足地呼气,嗓音沉溺道:“老子说,给招,贺叶氏。”
“什么贺叶氏。”叶莺团回过神笑着嘟囔,可笑着笑着又禁不住泪汪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