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三竿,万物沉寂入睡之时,后院屋内传出熟悉的惊叫,然而只有半声。
另一半被男人手掌堵住。
叶莺团做事速来专注,除却用膳时间,都在替贺东整改账本,过筛、分类、统合,一步步安排地纹丝不乱。
男人画功还是不错的,许多都能猜出意思,只有个图案,小姑娘想了好久都没有点眉目。
而且这一项占山寨银子支出的大半,可见其重要。
乍看是团墨点,仔细看又像是两团……两团小人叠在一起,上头的墨点还有根凸起的小棍。
越看越觉得古怪,叶莺团没法子,只得暂时把有关这个图案的纸张单独取出收黏起来,小姑娘托张婶给她熬了浆糊。
“东子也真是的,让你g活儿。”张婶不乐意。
叶莺团替贺东开脱,说是自己喜欢记账,帮他做事以求庇佑,而且忙一些才不容易多想。
忙一些才不容易多想。
贺东难得跟叶莺团想到一块去。
说实在的,他确实想欺负小姑娘玩,但不是这种情绪下,容易误伤。
男人整理干净桌面,自桌子暗格中取出张白纸,无暇带木香,比起那些粗糙的h纸,不知精贵了多少倍。
贺东略微沉y,落笔有力,字t遒劲,行云流水间一如他这个人般狂傲不羁。
奔波一夜的陆行刚刚换好衣物,就又领到了差事,他看向印有“沈”字的信笺外封,不由惊愕。
“赵老二惦记我,我不惦记他,惦记惦记别的弟弟总行吧。”
赵是当今国姓,如此蔑称指代的谁不言而喻。
贺东与永王交锋多年,从未让人占的一丝便宜,想要东山,门都没有。
借着新帝登基,对方偃旗息鼓两年,做出安分守己的样子,至于背地里g了什么,贺东心知肚明。
永王y毒,觊觎皇位,贺东并无所谓,毕竟他对赵氏天下没有半分留恋,不然也不会在达成目的后继续当个臭名昭着的土匪头子。
然而,当今天子是他三弟,是贺东心中仅存的亲情。
就冲老三当年跟他一起挨打的情,贺东得留一手。
“沈七少爷在京都的地位如日中天,一举一动都有人盯梢,兵马调取恐怕……”陆行道。
“对付个不成器的老二,何须调兵遣将。”贺东邪笑着,竖起小拇指,“跟老七借那爱吃糖的小子来使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