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这时金桂复又出来,洗净了脸面,脂粉未施,鬓边犹沾水雾,风尘气瞬间褪去许多。
萧云彰瞟了丁玠一眼,沉稳地问:“还像么?”
丁玠哪想得随口一句他如此介怀,轻笑说:“此时又不尽相同。”偏又凑近戏谑道:“不过嘴儿像极!”
萧云彰蹙眉:“你盯着我夫人嘴儿看?有何企图?”且与金桂一点都不像,林婵嘴儿的若旰销魂,谁能可比。
“萧九自得了娇妻后,总算有了凡人烟火气。”丁玠笑倒靠在曹文章的肩膀上:“我一度以为他要出家当和尚。”
众人皆笑起来,金桂正给曹文章斟茶,好奇地问:“各位大人笑甚么?”曹文章指着萧云彰笑答:“你与他的夫人相貌有些相仿。”
“是么!”金桂眼睛斜睃他,有些年纪,噙起嘴角淡笑,是个极温文儒雅的男人,她陪过的客里、还没有如此令她一见倾心的。
斟茶到萧云彰跟前,多情地问:“大人想听甚么曲子?”
丁玠揷话进来:“唱一曲《折桂令》罢!”金桂佯装没听见,只88等着萧云彰开口,萧云彰没说话,微微颌首。
金桂这才去抱起琵琶,和金云两人弹唱了整套的《折桂令》。她喉音若箫管,弹弦生各声,余音绕房梁,珍珠落玉盘,确是不输青楼妓馆里头牌的花魁。
酒席也摆上了桌,待唱罢,曹文章夸赞不已,倒了盏酒给她,金桂道谢接过,低垂粉颈,慢慢吃着。恰鸨母辄身出去,曹文章问她:“那可是你的亲娘?”
金桂摇头:“我本是穷人家的好女儿,八岁时被这妈妈领来养,请了师傅教我吹拉弹唱,吟诗作画,围棋牌艺及行动坐立规矩,严格养至今儿,只有贵客至时,方才抛头露面唱几首曲子。”说着那鸨母又转来,笑着过来道:“金桂得回房歇息去哩。”那金桂偷瞄萧云彰,见他正与丁玠边吃边聊,未曾注意这边动静,心底莫名的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