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安看她这样子,心想幼娘向来稳重,定不会贸然说这话。希姐儿刚生那会儿,就有婆子来与自己禀告姐儿见姚修的事。
她却也没有追问,只道:“无论怎样,总要姐儿愿意才行。”
她牵着小娘子下楼,陈玉并不惯在人前这么亲密,看见赵邺就坐在楼下,想松开又舍不得,便低头任由她握住。
“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宫。”赵邺做站起身看向二人,“玉姐儿郡主之身,若想见你母亲,直接递了牌子,你与婵姐儿不也交好么。”
“臣女明白。”陈玉恭敬行了礼应道。
“不必如此多礼,我也算是你的……”赵邺令她起身,看了眼陈令安,“长辈。”
陈令安笑道:“既是长辈,行礼更是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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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正月十八,赵邺果真令人从外头接了个小郎君入宫。
他亲自领着小郎君祭祀太庙,并给他赐名赵憬。
叁皇子自民间来,生母不详,官家也没有透露的意思,只暂时将他安排在福宁殿与自己同住。
上朝那日,赵邺让叁皇子赵憬在百官面前露了个面。
睿哥儿基本都不出门,除了亲近之人,旁人哪晓得他长什么样。但是袁固不同,近几年国公府虽不怎么叫睿哥儿去袁府了,但他不至于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
他官从五品,站在大殿之后,本该毫不起眼,却不知怎么,总觉得身上凉飕飕。
回去后袁固便称病了数日。
没过多久,赵邺将叁皇子记在圣人娘娘名下。这不知打哪来的小郎君,直接成了官家唯一的嫡子。
此事漏洞太多,处处透着古怪,其中关窍有心人稍琢磨便清楚了。但如今大势已定,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位官家文治武功,但这私下里手段众人早已领教过。
毫无证据的事,便是心有疑窦又如何,那叁皇子往人前一站,单凭着那张脸,就晓得是官家的子嗣。
只这一点便够了。
天气渐暖,陈令安褪了厚重的氅衣站在殿外,看着宫人将梅花拾捡起来。
赵邺走近她,低声道了句:“安娘,今日袁固递了折子请求举家外放,我已经应了。”
陈令安轻捻着指尖的梅花,说道:“他是个聪明人。”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只玉姐儿怕又要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