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上还放了几盆吊篮,因缺水都快枯死了,但仍能瞧得出,原本长势颇好的,且精心修剪过。
她打开衣橱,皆是各种衣裤裙子,还有胸罩内裤丝袜,挂的挂,叠的叠,分门别类整理的很清爽。什么颜色都有,看质地料子和商标,一半名牌,一半虽叫不出名,配色样式却也雅的很。
这些显然不是年轻姑娘穿的,属于张淑芬的了。
她走到阳台上,除去花草盆,还搁着一把竹编的大摇椅,坐上去摇摇晃晃,可以看见外面的幼儿园,许多小朋友在滑滑梯,跳绳和拍球。
袁绮虽没见过张淑芬,此时此刻却对她充满了好奇,这种强烈的感觉甚至超过了秦姗。
想起弄堂里所遇林阿姨对张淑芬的描述,再结合她亲眼看到和感知到的,张淑芬是个气质优雅,奢侈也务实,有好品味和挑拣的眼光,活的精致而滋润,但无端的,袁绮总有一种不敢想象的错觉,来源于他人口述的关于她身上曾发生的一些经历。
她是个和张根发及其姊妹们、拥堵在仄逼阴暗的老房子中生活,精打细算,口舌之争,离异带小,被经济压得苟延残喘。
她还是老三届援疆的知青。
袁绮姆妈和曾一起在毛纺厂工作的回沪知青们,每年都要聚会一次,以防断了联系。她也陪着去过几次,那被风沙雪雹吹黑发皱的面庞,载满生活的蹉跎与历史的印迹,和张淑芬倒象活在两个世界里。
陶阿姨拿来租房合同和附件,当初由房产中介一手操办,合同是标准格式,附三押二,有第三方免得日后扯皮。
倒住了蛮长时间。袁绮算了算,也过去三年之久。
是呀!听张阿姨讲原来蹲在弄堂房子里,又阴暗又潮湿,一掀床板还有臭虫,咬得人满身红豆冰。实在受不了才搬出来,特别欢喜我这房子,明亮干净,一直住的蛮适宜的,还打算继续租下去......
怎么只有张淑芬和秦洁的身份证,秦姗的呢?袁绮翻看两张纸的背面是空的。
陶阿姨怔了一下,半天才目光闪烁道:中介讲留常住的两人身份证就可以,他讲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啥也不懂的,你不要来问我。
袁绮道:这房产中介叫啥名字?中介员呢?
原来在小区对面有个门面,现在建了新楼盘,老早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