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杰打量四周:我记得你有过一次动迁,南京路那里的,怎还住在噶小的房子里?
张根发将买的小菜摆冰箱里:几个妹妹要房子,我不要,我只欢喜钞票,钞票存银行里踏实。
他再把桌上一碟吃剩的红腐乳挪到冰箱上,也坐下来道:你们有疑问尽管提出来,我晓得的一定知无不言。
邵杰问:今年清明节扫墓后,你们就再也没见过?同其他姊妹也无联系?还有她们母女落脚地或从前地址还记得么?
是的。张根发肯定道:扫墓后就彻底断了联系,到底三百万呢,她不急,我们急呀!我和妹妹们打过无数电话,先被拉黑,后再打就是空号,也去过她们以前租的房子寻过,里厢物件都在,就是人没了,房东不让我们进,讲还欠两个月的房租,付了这笔钞票才可以搬东西。把详细地址说了,袁绮记下来。
邵杰又问:秦姗的父亲既然出国务工,就是奔挣钞票去,为啥要带上秦姗?她当时才十二岁,年纪还小。
张根发道:因为二阿妹同他离婚了,协议下来各带走一个女儿养。
邵杰追问:不管怎么讲,出国务工带个女儿总是诸多不方便,宁愿将秦姗留下来,他定期寄钞票回来也可以,当时张淑芬哪能想的?
张根发在身上摸香烟,摸半天又算罢,说道:邵法官侬是不经人苦不晓人难呀!当时的时候,我们父亲得癌花光家里储蓄还是死掉了,欠一屁股债。老娘受打击身体一直不好,打针吃药家常便饭,六十平蹲了7个人,我做营业员,老婆在菜市场算帐,姊妹几个棉纺厂工人,吃了没文化的苦,累死累活那点工资不够生活的。他们离婚,就算秦姗留下来,她爸爸寄钱回来之前,要我们掏钱养着吧!万一她爸爸去了撒手不管,我们又该哪能办?实在多不起这一张嘴啊!大家皆要到大街上讨饭去了!
微顿,他似才发现没给他俩倒茶,又去取一次性杯子,加茶叶,拎暖水瓶倒水,嘴里嘀咕道:张淑芬还能哪能办!总不能为个小的,逼死一家门吧!我们对她够好了,讲来话长!当初若不是我力排众议,说服老娘和妹妹们,坚持让她们落户回来,如今还在大西北吃风吐沙......
邵杰打断他的话:秦姗在英国有ILR么?见他听不懂,换种说法:就是永久居留证,类似美国绿卡,我们的身份证。
有有,我特意问过她,去了没几年,正好碰到英国大赦,我就讲她运道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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