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光的位置立着一座沙发,旁边则是最后一个架子,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物件。
只一眼,师柏就感觉到咽喉被掐住的窒息感,眼前那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干枯了,被制作成干花的铃兰花束。
高一的时候,去展览馆参观时马优达调侃时提到的茉莉葡萄香信息素拟味香水。
还有,谈恋爱时他送给佘卫池的各种小礼物。甚至还有他的笔,不要的习题集,换掉的钥匙扣。
他拿起被玻璃相框保护的照片,是学校官网上的图片,佘卫池把它们打印了出来。
里面照片的一角被捏的有些皱巴巴的,是这里唯一旧的东西。
应该是佘卫池意识到照片要被刮花了后才裱起来的。
这里放的都是佘卫池拥有但不曾真正拥有的东西。
师柏在架子的阴暗面伫立良久。
他想起第一次邀请佘卫池打篮球的时候,佘卫池很熟悉规则,但是完全不会打,混在他们之中十足十的好学生模样。
其实不是好学生,只能不能去学。
因为不能被发现的身份,所以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只能封闭自己。外面架子的书只不过是用开麻痹自己的产物罢了。
师柏倏地明白了点信息,为什么佘卫池的成绩会突然进步,从第三四名稳居第一。
他在控分。
没有伙伴和社交的日子,他一直在学习,不分昼夜的学,什么知识都照收不误,小时候游戏产业不发达,佘卫池能消磨时光的东西不多。
痛苦了学,难过了学,渴望了学,这样的高强度状态下,成绩想不好都难。
之前维持在第三四,想必也是为了不过于引人注目。
师柏以前知道佘卫池的十八年很孤独,但等代表孤独的东西真正摆在眼前时,他才切实感受到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师柏机械地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被火光晃了眼才想起这是别人的房间,匆匆要收回。
“怎么到这儿来了。”身后的声音充满无奈。
佘卫池看见他两指中的烟,一下子就明白了。
有时候男朋友太聪明也会很麻烦。
“想抽就抽吧,这里没易燃物品。”佘卫池温柔地用指腹蹭过师柏的眼尾。
师柏没动,“佘卫池,你累不累啊。”
累不累吗?
累的,很累。
作为一个正常发育的小孩他也会想要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但是小时候他爸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早早得知他是alpha后,他的神经变得有些敏感。
哪怕只是很小的事,他爸也不会同意他去做。别的小朋友在一起堆沙子,他只能隔着玻璃窗看。同龄男孩子的枪战游戏就更不可能了。
后来,父亲把爸送到心理诊所治疗,他生活才宽松点。
不过,他性子也定形了。加上分化的来临,他自己也会自觉避开人群,在遇到师柏之前他没有一个朋友。
佘卫池蹭他鼻尖,“以前累,和你在一起就不累了。”